他怎么亲自前来了?
是邵遵紧逼着要换人,荣昌伯府更等不及,所以他亲自来了?
她不禁有点紧张,手下攥了攥。
“侯爷。”
她并没高喊放大声音,如那日在归林楼下一般,
他在楼上,她在楼下,她那时也是叫了他一声“侯爷”。
相隔甚远,各自如常说话,话音传不出去,却都看得懂对方的唇语。
此刻,他亦如那日一样,开口回应了他。
但并不似上次,他眉眼柔和地道一句“上来”。
她只见他眉间紧压成川,双眸定定看着她。
“过来。”
这一声似乎极沉,隔着一大片深邃山涧,不可能传过来,她却觉自己仿佛听在了耳中。
但杜泠静越发惊讶。
他这是……不悦了?
杜泠静没明白他跟她生气的意涵,跟他摇了摇头。
她与他找人的目的恐怕已不一样了,眼下相见细谈只会徒增尴尬。
如今最重要的,是她能最先找到人,并把人顺利带出去。
她低声,“我还有事在身,侯爷请便。”
打旋的山风吹不来她的话音,但她唇下说得每一个字,男人都看得一清二楚。
她不来,哪怕见了他也不肯与他细谈,哪怕几句。
是不是她也想似见了崇平一样,跟他遥遥点头就离开。
他眸色越发压沉。
“那我过去。”
他一字一顿。
杜泠静心下莫名快跳了两下。
他要过来?
她隐约觉得,他可能不是为荣昌伯府而来,是为了……旁的?
她脚下不禁定了一瞬。
不想就在这时,前面探路搜寻的艾叶忽然惊叫了一声,接着有滑下山坡的声音传来。
杜泠静那还管得其他,转身叫人急急跑了过去。
只一息的工夫,她身影消失在了山边。
男人也不由一惊,“泉泉!”
但她已彻底不见了影子。
山风呼啸着扑过山腰边的道路,男人唇下紧抿了起来。
……
艾叶没完全滑下山底,被一根粗粗的树根拦住,菖蒲急奔过来,着急忙慌地将胞妹拉了上来。
杜泠静连忙问她伤到没有,但艾叶只摇头,蹭了一下腰间,便从伸出手来到了杜泠静脸前。
她张开弄脏的五指,杜泠静看去,见里面正有一根树叶脉络编起来的绳结。
她就向那坡下指过去,“奴婢是在坡上发现的,指向的似是下面那片密林!”
杜泠静叫了人手很快到了密林间,果然在林外又连续发现两根绳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