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真的是沈思达那个杀人不眨眼的莽夫干的?
一定是沈栖月在沈思达的面前说了什么,才让沈思达对秦刚下手。
可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在沈思达那里受了窝囊气,回来在她一个后宅女人面前耍威风,算什么老爷们?
她从小就看不上只敢在老婆孩子面前耍威风的男人,却没想到,她自己嫁的男人,正是这种她看不上的类型。
呸,算她看走了眼。
秦夫人突然尖笑起来,染血的牙齿像索命的恶鬼:“打啊!往这儿打!”
她扯开衣领露出苍白脖颈,“我倒要街坊四邻都看看,谁家男人回到府上打女人。”
镇纸在半空凝滞。
秦刚眼前闪过皇上意味深长的眼神,持镇纸的手开始发抖。
这恶婆子在乡下的时候,一个人怒骂半条街,什么泼辣的事都做得出来。
这时候,街坊四邻正在因为儿子兼祧两房的事,看他秦家的笑话,若是这恶婆子再把他动手打女人的事传出去,明天的朝堂上,言官就会传到皇上的耳朵里。
修身齐家,是皇帝对每一个官员最基本的要求,除非他不想当官了,手上的镇纸才敢落下去。
正僵持间,里屋传来拐杖杵地的闷响。
“造孽啊。。。”
老夫人被两个粗使婆子搀着,佝偻的身影投在斑竹帘上。
老太太枯瘦的手指间缠着佛珠,腕上却明晃晃戴着沈家送的翡翠镯子。
秦刚像被抽了筋骨般跪倒在地。
那镯子碧绿如水,分明是谢云舒三年前来探病时亲手给老太太戴上的。
他突然意识到,在这座宅院里,真正握着生杀大权的从来不是他这个一家之主。
“母亲。。。”他嗓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