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鸨做这档子生意谋生,向来没脸没皮。
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我气得浑身发抖,终于再难维持冷静,厉声道:“柳云烟,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立刻离开!”
“否则,破坏了我爹的葬礼,便是抗旨不尊,按律当治重罪!”
柳云烟先是一愣,随即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竟挺着肚子朝我逼近。
她红唇轻启,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挑衅:“裴昭宁,你吓唬谁呢?我怀的可是忠勇侯的遗腹子!谁敢动我?”
她抬手抚了抚鬓角,笑得愈发张扬:“城外有名的徐半仙已经替我算过了,这一胎啊,必定是个男丁!”
她环视四周,声音陡然拔高,像是故意要让所有人都听见。
“到时候母凭子贵,我就是侯府的正室夫人!而你和你娘,都得给我靠边站!”
我强压下翻涌的怒火,与娘亲交换了一个凝重的眼神。
柳云烟今日敢在灵堂上这般有恃无恐,怕是早就盘算好了要借这个“遗腹子”来谋夺侯府家业。
我死死攥着袖中的手帕,指节都泛了白。
真相就在嘴边,可我却一个字都不能说。
我爹十岁那年就被净身入宫,是九千岁最得力的义子。
后来为了建功立业,他隐瞒身份从军,靠着一身胆识和九千岁的暗中扶持,才挣下这侯爵之位。
娘亲是他的童养媳,甘愿与他做一对假夫妻,为他遮掩。
而我,不过是他们从乱葬岗捡回来的孤女。
此事是我裴家最大的秘密。
我爹太监之身,根本不可能让柳云烟怀孕!
可倘若我此刻当众揭穿爹是太监,不仅会让他死后蒙羞,更会连累九千岁。
朝中那些虎视眈眈的政敌,定会借机大做文章。
到那时,裴家上下怕是都要以欺君之罪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