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就是他自己吗?
风雅:“……”
在黑时宰的梦里,他好像,大概,也许是要死了。没怎么看清,但心口支着一把刀,库库得冒血。风雅自忖了一下,觉得自己不至于做出这种事来,就算在床上追求刺激,也不会心口插刀。
又好像没死,因为那儿还有个黑时宰,而他伸出手,将鲜红的血抹在黑时宰脸上,力度大到指节都在颤抖。他脸色苍白,刺目的红在身下开出一朵至糜的玫瑰,偏偏唇角是带笑的,按住黑时宰的后脑,交换血腥味儿的吻。黑时宰瞳孔颤动、呼吸急促,两个人简直在互相往死里推。
风雅很少用诡异来形容自己,很怀疑那个人是自己、还是妖鬼披着皮出来觅食。
风雅:“……”黑时宰喜欢这种调调吗?
再看了两眼,只感觉要原地恨起来了。
他对看这种东西没什么兴趣,有点尴尬,快步往那个看戏的黑时宰走:“治君。”
黑时宰转过身。他神情冷淡,随意看了一眼风雅,完全不像是睡梦前,贴来贴去的模样。
他想,反正这个也会死掉,或者在死前过来做些挑动他情绪的事。
但是这只风雅很安静,只是探头过来,把他拉远了一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别听墙角。”学坏了不好。
“你经常梦到我吗?”风雅忍不住问。
黑时宰盯了他一会儿。
“挺看不出来的。”为了防止沉默蔓延,风雅主动挑起话题,“我还以为你绝对不想要在梦里看见我。”
终于,黑时宰怪叫起来:“这次是羞辱吗?上回已经有过了!”
风雅也想怪叫:“这哪里羞辱了!”
这就是羞辱的话那他和首领宰在玩什么啊!
风雅很少用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形容一个宰,但是黑时宰好像真的不会说好话,心情多变而闹腾。承认做梦梦到他很难吗,他也会梦到宰宰啊——好像当着宰承认确实有点难。
缓了一会儿,风雅忽然问:“你好像觉得我会死。”
黑时宰:“不会吗?”
“不要以己度人。”
“你现在,还会因为其他的事而感到愉悦吗?”黑时宰却说,“你也在试图寻找刺激吧。”那些努力维持的平静、避开他的生活。而且黑时宰早就经历过这种寻求刺激、寻求死亡的阶段了,他很知道这条路最后的尽头是什么。
风雅沉默了一会儿:“那你又为什么,会因为‘我会死’这件事,而做这些噩梦呢?”
于是黑时宰也沉默。
他们似乎在吵架,又似乎没有。风雅并没有什么糟心的情绪。他自己也知道,最近的精神状态实在很差。又想到之前已经见过的几个宰,他们当然和黑时宰一样敏锐,知道他的状态。
但没有人会那么……笨拙地挽救一下。
黑时宰是那种看起来经验丰富、实际上很青涩的人啊。风雅想着。人在成长的时候总是会这样,自以为走到了尽头、自以为再也没有乐趣。其实可能性还很多,路还很长。
“其实,你可能理解错了。”风雅吸气,有点羞耻地说最深处的想法,“我不是对世界感到无趣,而是可能有点产生了不好的想法,所以在克制自己。”
“嗯?为什么要克制自己?”黑时宰嗤笑一声,“你能有什么可压抑的。”
风雅:“……”
那很不好说了。
只敢小心翼翼地看着黑时宰,眼神里带着一点点愧疚,简直在演绎什么“爱就是常觉亏欠”。
黑时宰想了两秒,忽然感觉不对。
“什么想法能让你这个变态也觉得愧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