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呼吸都变得极轻极缓,生怕惊扰了伞下的表妹。
他终究还是要直面自己的心。
若不争取,焉知自己没有机会?
阮凝玉眼波流转,最后目光定格在了他的脸上。
谢凌攥紧掌心,指节泛白如浸雪的竹枝。
等待她开口的时间,仿佛在等待着刑罚的落下。
阮凝玉睫毛轻颤着抬眼,雪光映得脸颊愈发秀丽。
“表妹听表姐她们说了,表哥要赶在祭灶前启程南下去往江南,不在家中过年了,可是真的?怎这般匆忙?”
附近檐角垂落的冰棱突然断裂,“啪嗒”一声坠入雪堆。
谢凌缓缓抬眸。
就问这些?
谢凌心中漫上了丝不悦,却被他忽略掉了。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像被砂纸反复磨过,他盯着她乌黑发间晃动的珍珠发簪,对她撒了个谎:“上头突然下了加急文书,要赶在年前过去。”
这场仓促的远行,不过是他藏在冠冕堂皇理由下的私心。
她开春后便要议亲,他提前去的话,提前解决完事情便能回来。
“原来是这样。”
阮凝玉弯了眼眸,“可惜不能和表哥在府中过年了,本想和表哥表姐好好团圆一番,一起守岁的。”
“大表哥不在,今年的守岁夜,怕是要冷清许多了。”
谢凌拧了眉,他想听的不是这些。
“江南湿气重,最易侵体,表哥切记要保重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