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祂知道,只有当小地完全信任祂的时候,或许才会主动告诉他这个秘密。
祂的生命漫长无尽,时间对于祂来说并非稀缺之物。
同样,小地的生命也同样漫长,所以祂并不急于知道答案。
祂拥有足够的时间和耐心去等待,等待小地愿意与祂分享这个秘密的那一天。
于是,从这一天开始。
祂开始学会在漫长的苏醒里期待些什么。
但又在模糊的记忆中,祂又想起当小地蜷缩在祂的指缝间——那团珍珠色的生灵如今已能自如地舒展形体,像一片会呼吸的月光——祂便会从岩浆深处抽离出人形的分身。
这些由黑曜石与液态黄金构成的化身,总在行走时落下细碎的火星,而小地就坐在祂的肩头,用带着雾气的指尖接住那些转瞬即逝的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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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穿过尖塔林立的熔岩之城。
小地望着那些倒悬的建筑,墨绿色的瞳孔里泛起涟漪。
"它们像要刺穿什么似的,"
它说,声音里带着林间晨露的重量。
祂没有告诉小地,这些尖塔正是小人们恐惧的具象——对苍穹,对虚无,对祂偶尔投下的一瞥。
在集市上,小地尝了火焰的子民的食物:熔铸成花瓣状的金属薄片,凝固的岩浆糖块,还有用硫磺蒸汽熏制的虫蛹。
祂看着小地苍白的脸颊被热气蒸出淡粉,看着它因辛辣皱起鼻尖的模样——像极了一片被风吹皱的月光。
后来他们找到卖蜜酿的铺子,小地捧着琉璃盏,突然说:"这让我想起树汁的味道。"
祂的胸腔深处传来某种陌生的震颤,那是祂第一次嫉妒自己从未见过的森林。
小地化形的那日,整片焦土都泛着潮湿的辉光。
雾霭从它的发梢流淌而下,墨绿的长发如同夜色中的藤蔓,皮肤白得能看见下面淡青色的脉络。
最令祂怔忡的是那双眼睛——当小地望向祂时,瞳孔里浮动的不是倒映的火光,而是一片祂永远无法踏入的、湿润的幽暗。
有那么一瞬间,祂想用岩浆为小地铸造一副永不腐朽的躯壳,又想将它揉碎在掌心,看看那些雾气会不会凝结成祂能理解的形态。
但小地只是踮起脚,将一枚珍珠色的叶片放在祂分身的掌心。
叶片在接触的瞬间开始结晶,最终化作半透明的琥珀,里面封着一片小小的、活着的雾气。
"这样你睡着的时候,"小地的声音轻得像林间漏下的光斑,"也能看见我的故乡了。"
祂的无数个分身同时凝固。
在漫长的纪元里,这是第一次有存在为祂的沉睡感到寂寞。
岩浆深处传来雷鸣般的心跳,而小地只是微笑着,用带着凉意的指尖触碰祂灼烧的脸颊——就像触碰一片终将融化的雪。
“我叫你小楼吧好吗?”
一道清灵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打破了只有火焰燃烧的沉默。
“我听那些人称呼他们住的地方叫做楼,那些楼那么高大,但是你也很大呀,我给你取这个名字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