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再次的重逢是在这奇幻的森林中的一处酒馆当中的。
布洛尔走在白谛前面,他上前一步把木门推开时,檐下的铜铃轻响。
藤蔓从橡木横梁上垂下来,蜷曲的须尖还挂着几颗发光的浆果。
吧台是老树根雕成的,纹理里渗着蜜色树脂,三两只蓝翅蛾正舔食那些凝固的甜味。
穿蘑菇斗篷的侍者用柳条托盘端来饮品——露水酿的啤酒泛着晨雾气泡,橡子杯底沉着半片会唱歌的月光。
墙角那盏萤火灯笼突然暗了暗,原来是有醉酒的精灵钻了进去,正枕着光晕打盹。
木樨香气突然浓起来,是某个客人外套上沾的星形花瓣在掉落。
它们触地的瞬间,地板缝隙里便蹿出绒毛似的嫩芽,在酒杯碰撞声中轻轻摇曳。
布洛尔和白谛都觉得很神奇,他们俩都没想到这样的地方竟然还有酒馆的存在。
角落里一一一
果不其然,那里正坐着两个人。
南菘挑起一边眉毛望着两人,麻团抓起小海獭朝他们招手。
白谛和布洛尔脚步都快了几分。
“咦?白谛?什么鬼?这事儿就这么完了?”
南菘猛的站了起来,差点把四个人坐的桌子掀翻。
“这不知道嘛,感觉完了?咱们不小心进去的空间都关闭了,什么都没了呀。”
布洛尔眼巴巴的等上菜,闻言乱七八糟的给南菘解释。
“嗨嗨嗨,咱们四个都没事不好吗?不过说起来这事怎么感觉一次比一次茫然。”
麻团打圆场,他也觉得古怪,还有点渗人。
木门被微风推得吱呀作响,檐下的铜铃晃出一串细碎的音符。
酒馆里,萤火灯笼的光晕在橡木地板上投下摇曳的暗影,藤蔓垂落的浆果随着每一次笑声微微发亮。
麻团忽然放下茶杯,一把将蜷在他腿上的小海獭举到眼前。
暖黄的光映在那张脸上,照得他眼底闪烁不定。
少年生得极俊秀,凤眼微挑,美人尖衬得额头如雪。
耳垂上一对珍珠轻晃,莹白的光晕染在颈侧,像落了半弯月亮。
唇薄而润,不笑时也自带三分风流意。
“等等……”
麻团眯起眼,指腹蹭过海獭湿漉漉的鼻尖,
“你们不觉得……那只巨掌的毛色,和这小家伙一模一样?”
小海獭短爪悬空,无辜地眨了眨黑珍珠似的眼睛,喉咙里挤出一声细弱的“啾呜”。
白谛早都站了起来,他怕南菘掀桌子。
此时他正斜倚在树根雕成的吧台边,指尖轻叩蜜树脂凝成的台面。
“五趾,带蹼,掌心有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