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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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不过想到还能再见到她，他唇角微微翘起。

nbsp;nbsp;nbsp;nbsp;其实她肯骗他，说明她是花了心思的，那意味着他在她心中是有些不同的。

nbsp;nbsp;nbsp;nbsp;现在她死了丈夫又独身一人，他总能有机会光明正大地站在她身边。

nbsp;nbsp;nbsp;nbsp;想通后，张正知转身离去，去查看昨夜死的那尸体。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小雾正翘首以盼地坐在门口，一见她终于回来了，倏地松口气。

nbsp;nbsp;nbsp;nbsp;小雾上前将暖炉抱给她，“娘子你终于回来了。”

nbsp;nbsp;nbsp;nbsp;两人一道进屋。

nbsp;nbsp;nbsp;nbsp;进去后谢观怜看见保温在炉子里面的饭菜，心中一暖，捏了捏小雾的脸：“多谢小雾，我还以为今日要饿肚子了呢。”

nbsp;nbsp;nbsp;nbsp;小雾褪她身上的外裳，说：“奴婢怕娘子没有用膳，所以便留着等娘子回来。”

nbsp;nbsp;nbsp;nbsp;她坐在椅子上，正欲动筷，忽然侧首问：“今日可有人来找过我？”

nbsp;nbsp;nbsp;nbsp;小雾将外裳挂在木架上，回道nbsp;nbsp;：“娘子走没多久便有一尼姑前来打听你是否在明德园中，奴婢说娘子受了惊吓，正在屋内休息，那尼姑也没说什么，莫名其妙就走了。”

nbsp;nbsp;nbsp;nbsp;谢观怜闻言敛睫，旋即想起刚才在外面遇见的张正知。

nbsp;nbsp;nbsp;nbsp;怕是他让人来打听的。

nbsp;nbsp;nbsp;nbsp;她压下思绪用晚膳。

nbsp;nbsp;nbsp;nbsp;用完膳，谢观怜用热水沐浴后没再出门，而是老实地待在房中抄写经书。

nbsp;nbsp;nbsp;nbsp;倒是另外一方，尸体停放在北苑的冰窖中，此刻门被打开。

nbsp;nbsp;nbsp;nbsp;冒着森冷寒气的冰床上，面目全非的尸体封存得正好。

nbsp;nbsp;nbsp;nbsp;大理寺的人正抄写仵作说的话，余光扫到从外面走来的少年，长腿窄臀，穿着单薄干练，立即脱下外面的外裳讨好地递过去。

nbsp;nbsp;nbsp;nbsp;“大人。”

nbsp;nbsp;nbsp;nbsp;张正知淡‘嗯’了声，冻红的手指捏住衣衣襟，拢了拢，看着尸体，侧首问：“如何了？”

nbsp;nbsp;nbsp;nbsp;下属道：“死者朗明高，汴京高乡人，几个月前才来迦南寺，是因为在高乡强迫寡妇致使有孕，事情败露之后便逃来丹阳做短工，参与迦南寺修佛塔，平素也时常与一些前来上香的妇人相交甚好。”

nbsp;nbsp;nbsp;nbsp;张正知挑开朗明高的嘴皮，里面还残留胭脂。

nbsp;nbsp;nbsp;nbsp;他瞧着胭脂的颜色有些眼熟。

nbsp;nbsp;nbsp;nbsp;似乎像是谢观怜一贯爱用的石榴色？

nbsp;nbsp;nbsp;nbsp;“然后呢？”张正知拿着手帕净手。

nbsp;nbsp;nbsp;nbsp;下属道：“前不久迦南寺翻修，同行的帮佣道，当时两人还议论了明德园的一位姓谢的寡妇，后来朗明高表现兴致并不高，但却借着颜料没了而出去，过后那帮佣独自一人在观音殿里等了许久都没等到人，待回去后才发现朗明高早就已经回来了，身上有一股子女子身上的胭脂味，那人以为他又是出去厮混，遂埋怨地说了两句，但朗明高却说改日让他…谢姓寡妇。”

nbsp;nbsp;nbsp;nbsp;其中的荤话，下属都直接略过。

nbsp;nbsp;nbsp;nbsp;说完后，室内安静一片。

nbsp;nbsp;nbsp;nbsp;下属被冻得发寒，悄然抬眼看去。

nbsp;nbsp;nbsp;nbsp;少年低眉凝着尸体，脸上不见丝毫笑意，神情与冰窖同温。

nbsp;nbsp;nbsp;nbsp;幸亏死得早。

nbsp;nbsp;nbsp;nbsp;张正知乜了眼尸体，漫不经心地收回视线，吩咐下属一会儿将所有口供皆抄录送来，便转身离去。

nbsp;nbsp;nbsp;nbsp;原是要回禅院，但临了，张正知路过佛塔，余光忽扫至已经灯火通明的罗汉塔，听着从里面传来僧人的念经声。

nbsp;nbsp;nbsp;nbsp;是僧人夜修。

nbsp;nbsp;nbsp;nbsp;张正知靴尖陡转，走进罗汉塔。

nbsp;nbsp;nbsp;nbsp;他眺目望去，一眼便看见上首，正跪坐在莲花垫上的佛子。

nbsp;nbsp;nbsp;nbsp;青年佛子低着眉，一袭灰白僧袍鹤立鸡群，在巨大的十八罗汉雕像下充满了神性。

nbsp;nbsp;nbsp;nbsp;似察觉到他直白的目光，不远处的青年眼皮微撩，透过人群不咸不淡地落在他的身上。

nbsp;nbsp;nbsp;nbsp;那一眼与其柔善斯文的相貌不同，沉着难以言喻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