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骥才无奈的叹了口气:“我这点心思,自然是瞒不过您的。”
姚广旬淡淡一笑:“今天早上,慎之打来电话,提出让我改下行程,在抚川逗留一晚,顺便还要跟林海见个面,我一听,就知道是你的鬼主意啊。”
刘骥才叹了口气:“我这点小伎俩,在您的面前,不值一提。”
“非也非也,其实啊,你和慎之有很多相通之处,都非常善于利用对手的弱点和破绽,不过,他的处理方式要直接一些,属于大刀阔斧类型的,直来直去,而你则比较隐蔽和柔和,说心里话,我更欣赏你的风格。”姚广旬说道。
刘骥才试探着问道:“那您觉得,这招能起点作用嘛?”
“效果肯定有,但到底能起多大作用,就不是很好说了。说实话,我们对现在的顾焕州都缺乏足够的了解,在我的印象中,他还是那个只会耍笔杆子的公子哥,可实际上,人家这几年取得的成绩是有目共睹的,已经成为一个合格的封疆大吏了。当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性格上的弱点,并不一定会因政治地位的提升而改善,变本加厉也是有可能的,只不过更善于伪装自已而已。”
“这么说,你答应帮忙了?”
姚广旬笑着道:“这么点要求,不过是举手之劳,我怎么可能拒绝呢。而且,我对这个林海也挺感兴趣的,见面聊聊,权当是消磨时间了,何乐而不为呢?”
“那就好,那就好。”刘骥才说道。
姚广旬略微停顿了下,又道:“骥才,以你的机敏,对目前的局势,应该有个清醒的判断吧?”
“这个。。。。。。怎么说呢,老领导,我确实有些想法,但距离最后的决断,还有相当的距离。”
事实正好相反,他不仅已经让出了决断,甚至已经开始实施了。
姚广旬当然不知道这位曾经的心腹爱将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听罢略微沉吟片刻,缓缓说道:“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还没出现呢,你还有时间和空间。”
“但这根儿稻草,到底会不会出现呢?”刘骥才问道。
姚广旬沉思片刻:“这个还真不好说,就看慎之如何应对了,不过,我感觉不乐观,你知道为什么吗?”
“您说。”
“他太张狂,这几年得罪了太多的人,尤其是很多老家伙,对他都不是很记意,现在到了算总账的时侯了,就算没有顾焕州,也会有张焕州或者王焕州出现的。所以,即便侥幸过了这一关,政治生命恐怕也就此终结了。”姚广旬说道。
“我明白了。”刘骥才说道。
姚广旬轻轻叹了口气:“我的影响力越来越小了,在这场角逐中,只配当个看客,你们才是真正的风流人物,孰胜孰负,对我这个已经退出舞台的人来说,已经不是很重要了。但是。。。。。。”
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了下来,不再吱声了。
刘骥才当然听得懂这个意味深长的停顿背后所隐藏的含义,他深吸了口气,缓缓的说道:“祝您一路顺风。”
通话到此戛然而止,看似什么都没说明白,实际上,却把一切都交代的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