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激动的声音,大家纷纷看向监护仪。
上面的数值,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回升,原本直线下降的危急趋势,正奇迹般开始逆转。
病房里,爆发出阵阵压抑的赞叹声,夹杂着紧张与惊喜的轻呼。
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患者的生命体征响应如此积极,这是三天来西医们无法做到的。
一名大眼睛小护士,跪在病床前,稳稳地端着酒精灯,眼睛一眨不眨,里面满是对陆九章的崇拜与敬仰,仿佛在仰视着拯救世界的超级英雄。
陆九章又下了第四针,头也不回地吩咐:“心内的寒湿开始消散,劳驾把空调开到30度。”
听到命令,靠近墙边的院长张济民立即亲手调开关。
“准备生附子15克,”陆九章手里的银针轻捻,声音却很笃定,“药房注意,不要制附片,要能看到乌头碱结晶的。”
药剂主任先是一愣,紧接着,撒腿就往门外跑。
“简直是胡闹!”身后的陈副院长又忍不住咆哮,“生附子剂量超标准十倍?”
“药典里规定的是内服用量。”陆九章继续捻着针,“我这是外用,外加一百克生姜沐足,通过经皮吸收。”
“胡扯!患者昏迷怎么泡脚?”
陈志明虽然被呛,依旧拼命维持他可怜的哈佛学术权威。
“所以啊!才需要您帮忙。”陆九章这才抬眼瞟了他一眼,“麻烦把领导的裤腿卷到血海穴,位置您不会不知道吧?”
“你……”
一个小小的管培生,竟然当众指挥他这个医疗副院长。
陈志明本想要发作,正遇上张济民院长和市长秘书严厉的眼神,只好乖乖照做。
视频连线里,国医大师秦鹤年,则是频频点头,眼里满是认可。
很快,药剂主任抱着生附子跑回来了,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长大了嘴巴。
往日鼻孔朝天的陈副院长,正蹲在病床前,替患者撸裤腿。
心内科主任周雅琴拿着毛巾,小心地为陆九章擦着额头上的汗。
内科主任王德友则恭敬地拿着笔,附身在一旁记录。
护士们一阵忙碌,为患者的双腿完成了热敷。
陆九章这才郑重地把第六根银针下在神阙穴上,三短一长的频率捻动了几次,患者胸腔里开始响起肺啸音。
“快,扶他起来,准备痰盂。”陆九章急促地下令。
一众专家们,手忙脚乱,刚扶沈副市长坐起,大口黑水就从他嘴角溢出。
陈副院长躲闪不及,金丝眼镜溅上黑绿色黏液,病房里顿时弥漫着腐鱼般的腥臭,几个年轻护士慌忙捂住粉红口罩后的口鼻。
陆九章神情专注,又一根银针扎入三阴交穴,指间轻捻,片刻后,患者脚底渗出靛蓝色液体。
“镧元素沉积!”视频里的秦鹤年目露震惊,“这是稀土污染!”
陆九章对着视频点头,转头看向市长秘书:“沈市长昏迷前,视察过稀土矿区?”
秘书连连点头,“上周三,视察了青顶山矿区,还在那里吃了午饭,举行了茶话会。”
周雅琴主任飞快地翻开三天前的血检报告,微量元素栏里是“镧系元素:未检出”的结论。
“报告为什么没写?”周雅琴主任满眼疑惑,“咱们医院用的可是进口质谱仪。”
“原因很复杂。”陆九章瞥了眼神色惶恐的副院长,点起艾条,两指捏着在针尾游走。
热浪裹挟着药香,竟将满室腥气冲淡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