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陆九章回答,他继续问道:“就算陆大夫用针灸、汤药缓解了症状,可肺部的器质性损伤是不可逆的。”
“还有,我听说你用了五运六气的望气法?在座的都是老中医,那些故弄玄虚的小技,早就被定义是封建糟粕,不好明目张胆鼓吹吧?”
陆九章微微一笑,从文件袋取出一叠病历:
“大家先来看看效果。我们采用了国际通行的PASS量表进行主观评估,同时结合肺部CT影像变化。这是一位45岁患者的对比片。左侧是治疗前的弥漫性纤维化,右侧是三周后的影像,可见病灶边缘明显软化。”
周振国插话:“这也不过是暂时缓解!纤维化的肺泡能重新生长?”
他的质疑引得几位专家低声附和,有人连连点头,有人露出嘲讽的笑。
陆九章露出自信的微笑:“周主任,咱们中医讲'正气存内,邪不可干'。”
他抬手一指,“就像这间会议室,若空调故障,西医会想尽办法修复机器,而中医会打开门窗,引入新风。五行化煞散正是通过调节肺脾肾三脏气机,让患者自身的修复能力'活'起来。“
角落里传来一声嗤笑:“说得玄乎,不就是安慰剂效应?”
陆九章循声望去,市中医药研究所所长周玉书正用银匙搅着保温杯里的虫草茶:
“现在的年轻人,会扎几针就敢称圣手。上月我接诊个尘肺病人,咳出的黑痰里带着稀土结晶。”
他突然将保温杯重重一放,“这种病,喝汤药能化结石?”
后排旁听席,几位年轻成员露出期待的神情,悄悄挺直了腰板。
会议室的气氛瞬间凝固,气氛微妙得有些压抑。
陆九章暗自深吸了一口气。
在坐进这个会议室之前,他看过在座的名单,都是省内中医界德高望重的老前辈。
本意上,他是抱着学习的态度来的,如果能在学术上和这些前辈们多交流,那是他求之不得。
可不成想,自己的第一次亮相,就引来众多专家们的质疑。
这让他想起爷爷曾经的叮嘱:“中医界门派林立,各有所长,你一定要不断学习,不断进步,切莫沿袭相轻相伐那套把戏!”
眼前这些老专家,之所以质疑自己,一定看着自己这么年轻,以为是靠着沈副市长上位,没什么真本事。
到了这个节骨眼,如果再不露上一小手,也实在不符合他陆九章的性格。
他目光扫过眼前的孙、周二人,将他们头顶的气看了个仔细。
这才不慌不忙,先对孙德昌道:
“孙老,您晨起后,是否常有口苦咽干,左肩时常酸痛?”
又看向周振国:“周主任,您最近是不是失眠多梦,心悸气短?”
这话一出,满座皆惊。
哪怕是在座的其他专家,在两位德高望重的中医大师面前,也必须收敛三分,更没人敢为两位老师看病。
可陆九章年纪轻轻,当着这么多前辈的面,仅仅通过望气,竟敢为两位大师断诊?
万一要是错了呢?
孙德昌的山羊胡微微颤抖,周振国更是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