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户换回了平时的衣裳,晨家仆人的衣裳实在过于繁琐,她回来后还要给村民治病疗伤。
村民们敢怒不敢言,生怕里长带着少爷兵来这里,如今世子爷来了,恐怕又要被带走好几个女孩。
“阿户,你现在怎么样了?”
村里的女人过来打听细节,生怕自家的女儿遭了毒手。
“没什么,世子如今还在疗养当中!”
说完阿户往田地看了一眼,男人们都跟在世子身后。
缠着绷带的晨鸣走在了泥泞的路上,身后跟着一群男人,绝大多数是村汉们,他们或许想要得到一些实在的好处。
里长就在自己旁边,是一个看来十分精明的人,靠着晨家下属的身份,加上有些手段才把公田管理得井井有条。
“里长,下次收成是什么时候?“
”世子爷,深秋就能收成了,放心,准时足量!!“
里长还露出一个过于殷勤的嘴脸,身后的都是下人,开不了口。
田野之间是没有所谓的道路,土路是靠着人腿踩出来的,也就是‘走过的人多了,便成了路’,城里的基本都是石子路,往外是稍微宽敞的大路,而远离城中心的基本是没路,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落后,差距过于明显了。
小孩子们就在农田边上玩,男的基本是光屁股到处跑的,女孩子嘛,只有一身破烂衫给挡着,要是他们年纪都长大一些,不知道会不会再生出一模一样的后代。
野人,就是指这些只在郊野、田野谋生的所有人,没有姓氏、没有血脉,世世代代只有贫困和无知相伴。
看见华丽的马车,野人们纷纷跪在土路上,头也不敢抬一下。
凭着前世的记忆,晨鸣带着一大帮人就在大小不一的棚子里找人,棚子还是稍微富足点的野人才盖得起来的房子。
棚子只能挡住从头顶上来的风风雨雨,只要风雨稍微倾斜一些就能让一家人衣食难安了。
多数人是过着‘以天为被、以地为铺’的苦日子。
“狗子、阿鸡?!”
一胖一瘦的两个人被晨鸣给认出来了,是童年为数不多的知心朋友,七八年过去了,童年的玩伴早已变得很不同了。
“大人!!!”
阿狗、阿鸡哆哆嗦嗦的,生怕被城里的老爷给拉进城去,更怕不能活着回来。
“是我呀!”
晨鸣指着远处稍微豪华的坟包说道,那是前世的亲娘,死后也不配进入晨家的族谱里。
毕竟是一个非常低贱的出身。
没有了规矩,三个人蹲在路边,开始诉说起了各自的遭遇,自从晨鸣被接回家后,基本就没再见过了。。。。。。。
阿狗阿鸡都还是传承着先辈的贫困和无知,他们各自都有子女了,看样子也只能把传家宝给传下去了。
“最近又要打仗了,所以我们必须赶着把公田里的稻谷都给收了!”
阿狗粗胖的体型,手掌反倒是挺干净。
从小就是一个聪明人,即便认识不了多少个字。
“老爷少爷前面跑,我们几个累死了也不会有人在意的!”
阿鸡一肚子的怨言。
公田面积巨大,一百亩的农田,八十亩的是城里的,剩下的才是给野人应付生活日常用的,只要野人饿不死就好。
即便野人的人数是城里人的数百倍,依旧是这样的分摊比例。
晨鸣把嘴里的狗尾巴草吐了出来,就在农田尿了一泡,那是晨家的一块公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