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年轻。
落落直到现在都还是迷迷糊糊的。
她感觉自己一定是在做梦。
又一次,真的是又一次。
那个少年就这么在自己最绝望的时候冲了进来,他就像最俗套的故事里,最俗套的桥段中的英雄一样,又一次…救了自己。
她躺在救护车的担架上,急救人员为她固定好了受伤骨折的右腿。
她看着面前少年心痛担忧的表情,脑海里回想地是他挥刀砍断枭虎手臂的画面。
那有些超日常的血腥画面却一点都没让她害怕,反而让她短暂地忘却了自己身体上的疼痛。
她嘴上带着辅助呼吸机,看着在面罩上呼出的白气,有些担心自己现在的样子会不会很不好看。
不过还好,可能只是为了给予她更多的支持和勇气,两人的手正紧紧地握在一起……
在沿着湖岸线好几里的地方,一个废弃小厂的深处。
乌云不知何时依然散开,阳光透过破烂的屋顶斜斜地洒了下来,形成一道道斑驳的光柱,尘埃在这些光的通道中暴露了轨迹。
墙面上爬满了青苔,湿润的绿色正散发出潮湿和腐朽的气息,混合着远处下水道传来的隐约恶臭…
这样一个地方,正好适合用来吞咽屈辱。
枭虎喘着气,他用仅剩的一只手撕开浸透汗水的衬衫,然后塞进自己嘴里。
用力咬紧牙关,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把只经过了简单止血的断臂伸向了一旁赤红烙铁……
‘滋滋’的恐怖声响,焦臭的气味,伴随着他骨骼抽搐的咯哒声,在空间中弥漫。
他没有发出惨叫,只是额头的汗水流入眼中也未曾令那瞪得浑圆的眼睛闭上分毫,他几乎要嚼碎了嘴里的布料。
不知道过了多久,烙铁当啷一声滚落地面。
他整个人瘫靠在机器边上,嘴里神经质一般快速诵念着“操你妈操你妈操你妈操你妈……”
“老子记住你的样子了……老子记住你了…”他的声音沙哑而虚弱,可依然没有停止咒骂。
“老子对天发誓,一定要让你死无全尸…要把你的皮扒下来撕烂…”
“……”
他诅咒的对方,当然是木夏合。
这种诅咒不光是用来分散注意力,也确实是他发自内心的。
他是一条睚眦必报的野狗,被他盯上,这辈子就是不死不休。既然给他逃掉了,那么夏合之后的人生就永无宁日…
就算他可以跑掉,但他身边的家人,朋友,女人呢?
枭虎抬头对着天空残忍地笑了起来……
“我见过你两次…我要把你的女人给奸成最烂的破麻,让你一辈子只能后悔地跪在地上痛哭!”
但此刻,空气中却传来了一个风铃般悦耳的声音:
“你说要把谁怎么样?”
……
本来只是自言自语地调节情绪,可在这个本应该只有自己人才知道的避难所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真他妈见鬼了。
他挣扎着坐起了身子。
只见工厂一角的阴影中,缓缓走出一个身影。
她步履轻盈端庄,脚下的黑色皮鞋和地上水坑格格不入。
破旧屋顶洒下的阳光,在白皙的肌肤上反射出一道柔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