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声看去,吴永安正站在台阶下,犹如被吓住的老母鸡,缩着脖子,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
而他面前,傅玉棠和风行羚二人则是背对吴永安,无所顾忌地龇着大牙,肩膀耸动,无声笑成一团。
风行珺:“……”
这两个没良心的!
摆明了是故意不提醒他,想要看他笑话!
朕算是看透你们了!
什么兄弟之间有难同当,都是假的!
风行珺暗暗骂了两人几句,递给二人一个“你们二人好得很,事后再找你们算账”的警告眼神,抬眸看向吴永安,面上扬起虚假的笑容,佯装淡定地夸奖道:“朕果然没看错,吴寺卿实为朝上第一硬汉,极具风骨!
面对强权,不轻易屈服,不因朕的故意试探而动摇分毫,而是时刻谨记组训,适当出言纠正朕,不错不错!
朕心甚慰啊!
不知吴寺卿有什么事情上奏呢?”
吴永安:“……??”
他威武不能屈?
皇上,您这是哪里来的错觉啊?
明明他都快吓死了好吗?
要不是邵景安说吉时不可误,指定他过来提醒风行珺可以出发了,他哪敢还嘴啊?
又不是嫌弃自己命太长,官位坐得太稳了!
本来,他依靠祖荫坐上光禄寺寺卿的之位,嘴上不说,心里可虚得很,时不时担心风行珺觉得他德薄才鲜,不称其职,撸了他的官职。
结果,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因此弄拙成巧,无意间在风行珺心目中树立起如此良好的形象?!
这这这简直太……好了!
虽然他对目前的职位很满意,并无再往上爬的心思,可是能得到风行珺的表扬,他还是不可免俗的激动了。
当即从受惊的老母鸡变成了斗志昂扬的大公鸡,挺起胸膛,看着风行珺,扬声道:“皇上过奖了。一切准备就绪,吉时已到,皇上可以起驾前往禅心道场了。”
因为过于激动,声音更是不自觉提高了几个度,引得周围百官纷纷侧目。
在百官的注视下,风行珺越发淡然,端着帝王的架子,“嗯”了一声,威严道:“那便出发吧。”
顿了一顿,转头看向身侧的二人,吩咐道:“小羚、阿……傅爱卿,你们二人就伴驾随行。”
对于正事,傅玉棠、风行羚向来不含糊,闻言瞬间收起脸上的玩笑之意,躬身行礼道:“臣遵旨。”
语毕,跟随在风行珺身后,率领文武百官前往禅心道场。
禅心道场,位于皇城的西南面,距离皇城约莫十里,途经城南市集。
它原是一座半废弃的驿馆。
当年,太祖皇帝还是军营里一个不起眼的,专门负责挑水的厨役,曾随大军在禅心道场附近扎营休息。
外出挑水时,偶遇一名云游僧人。
此僧人不识文字,不通经卷奥义,却身怀异能,能于冥冥之中感应天地变化,时常徘徊于深山古刹之间,与山川草木为邻,与飞鸟走兽为友。
当时二人一照面,僧人惊得双目滚圆,下意识跪地叩拜。
太祖皇帝被他的举动吓得不轻,赶忙放下扁担和水桶,上前将其搀扶起来,细问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