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白说,“街坊邻居,人挺多的,哎,我想躲酒来着,没躲过去。”
南烛问:“林姑娘的事就算了结了吧?”
季白道:“那肯定的。”
不然还能怎样?
人都嫁了,天地都拜了。
洞房都入了。
他昨天是一直等着亲眼看到张安被人扶回新房没再出来才走的,还看到了一帮子企图听新房被张氏挥着扫帚轰出来的小子们。
喝了酒睡得又晚,今天早上是被桃子踹醒的,叫他赶紧来。
季白自己其实觉得这时候反倒不用急了,真的,都到这份上了。
落定了。
过去了。
但季白到了水榭,看了凌昭一眼,就垂下眼去没敢再看他了。
凌昭知道自己的脸色一定很难看。任何人熬夜,不管是倾世美女还是绝世美男,谁熬一夜不合眼,第二日都必定脸色惨淡。
他问:“可顺利?”
季白垂手道:“一切都顺利,林姑娘平平安安地嫁了。”
书房里便安静了下来。
久到季白的颈椎都快受不了,凌昭终于轻声道:“知道了。”
季白垂首退下去。
他该做的都做完了,剩下的留给翰林自己吧。
谁也帮不了。
李子悄没声息地贴上来,不顾男女大防扯着他的袖角给他扯到外面,压低声音把凌昭一宿没合眼的情况说了。“季白哥,你帮我问问桃子姐。”
李子央求季白,“这情况,该怎么办?”
怪惨的,就刚才连季白在书房里都有点受不住。
但死道友不死贫道,也不能死贫道家里的。
季白把手袖起来:“这没办法,她能有什么办法,她都嫁人了。你就安静点,别冒头,别出错就是了。”
“都能过去的,就需要点时间而已。”
季白坚信,“明天就好了。”
“熬点安神汤,让他睡一觉,睁开眼就都好了。”
睁开眼就踏实了。
因为自古以来,都通过婚礼的仪式和身体的融合宣告一个女子的归属。
这是千百年来的规训,男人女人都被如此规训着,都信了。
林嘉的作息一贯固定,虽昨夜睡得很晚,可本就在不熟悉的地方,睡得浅。
到了那个时间点,一下子就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