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女皎似云月,灼若芙蕖。
若让张安倾尽毕生的墨水去形容她,大概最后就只落到两个字上——
清艳。
清艳绝伦,人间殊色。
张安这一瞬什么生意什么家业都忘了,只呆呆地看着她。
而那少女往这边看了两眼,微微愣住,竟没回答曾荣的话。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有那么一瞬,张安似乎看到她眼中有水光漫过。
院子没多大,曾荣走过去两步跟她说话。
她唤了声“曾伯”。
凌季白也走过去跟她打招呼,唤“林姑娘”。她唤了声“季白管事”。
都没多说什么,打过招呼,两个妇人便送她出门了。
只这几句话寒暄的时间,也足够张安和她互相看清彼此的了。
张安一直呆呆地看着她出门。
她说话举止、行走仪态,一看就不是小门小户养出来的。一看就知道是深宅大院读过书的女子。
待她背影消失,张安才猛回神,原来是曾荣笑眯眯地在唤他。
张安脸涨得通红,直作揖:“小生失礼,失礼了。”
曾荣还没说话,凌季白却笑道:“初见到我们林姑娘的人都这样,不妨事,不妨事。”
张安红着脸,但还是大胆地问:“敢问这位姑娘是……?”
曾荣道:“是我娘在府里认的干孙女,是我干侄女。”
凌季白道:“林姑娘十分可怜,是咱们府里一位姨娘的外甥女,原傍着她姨母在府里过活的,结果那位姨娘也过身了。好在还有嬷嬷与她有缘,认作干亲。
曾荣道:“什么干亲不干亲的,这就是我家的姑娘了。她若嫁了,这里便是娘家。”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将林嘉的基本情况给了出来。只那位姨娘是哪一房的,倒不必与张安说得太清楚。有些信息,含糊着就行了。
凌季白忽然话锋一转,又回到眼前的事来:“我再看看,回头再给你个准话。我也是这趟回金陵来才刚接手四爷和夫人手里的产业,小心驶得万年船。”
曾荣道:“别怕,你还有你爹。”
凌季白道:“得亏有我爹给我撑腰,要不然那些老家伙仗着资历老,不知道怎么欺负我年轻呢。”
张安想起来,凌季白也不可小觑。他跟的主人是凌家那个出了名的少年探花郎,小小年纪就入了翰林,如今年纪轻轻,在翰林院却已经是老资历了。
了不得。
他还是凌家那位万全大管事的儿子。
曾荣也好,凌季白也好,都是他得罪不起的人。
才走到大门口,刚才那两个妇人回来了。
其中那个老太太,一看就知道是曾荣的老母亲,她笑眯眯地道:“刚才就想问了,这是谁家的小郎君啊,生得这般俊?”
张安忙见礼,报了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