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气扑鼻。
程桑榆:“你端去餐桌吧,如果饿了可以先吃,炝生菜马上就好。”
郁野把碗端了出去,人又回到了厨房。
仍是离得不远不近地看着她。
程桑榆笑:“偷师啊?”
“你愿意教吗?”
“你姐都不愿意叫一声,一点礼貌都不懂,懒得教你。”
台阶都铺到他脚底下了,他完全可以顺势喊一声“桑姐”。
他不喊,只是扬了扬眉。
炝生菜好了,虾皮紫菜汤也盛了出来,最后是拍黄瓜。
郁野端去餐桌,拿上碗筷。
程桑榆洗了手,走去餐厅坐下。
郁野站在餐桌对面,捏着纯净水瓶往玻璃杯里倒水,倒到半满,手臂伸过来,把杯子搁在她面前。
程桑榆道声谢,端起来喝了一口。
郁野仍不急着坐下,取一只小碗,从大碗里挑出一碗面,连同筷子一起递给她,待她接过之后,这才坐下。
他真的有种旁人不及的细心,且非常自然,好像天生能站在对方的角度去考虑需求。
郁野给自己挑了一碗面,这才动筷。
程桑榆顿筷,抬眼看着他,虽然她
对自己的厨艺极有信心,还是忍不住等待反馈。
郁野吃面的动作不停,“你应该看过周星驰的《食神》,里面有道黯然销魂饭。”
程桑榆笑起来,“别人吃黯然销魂饭吃哭了,你也没哭啊。”
他抬起手指,在眼前比个眼泪往下流的动作。
他真的很好玩,很捧场,很不吝于给足情绪价值。
“很好吃。”
郁野把这一口咽下去,而后换了郑重的语气,看着她说道,“你很重视答应过别人的事。”
“因为斯言还小的时候,她爸爸哄她玩,一时兴起就答应带她去水族馆、去野生动物园,每次她兴冲冲地收拾好了,他爸爸一个电话打过来,告诉她要出差要加班,去不了……她不是爱哭的孩子,但每次都因为她爸爸爽约泪眼汪汪的。后来我就告诉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不要随便答应;答应了的事情,不管怎样都要争取做到。”
郁野目光低垂,一时没作声。
程桑榆意识到,郁野并不是缺乏情绪波澜,而是在某些事情上,刻意地选择用漠然的态度进行应对。
此刻就是这样。
她是骤然想到,他说他是容易被人放鸽子的体质。似乎不难猜想,是哪些人在放他鸽子。
她张张嘴,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安慰的话。
沉默了一会儿,却听郁野出声:“你和她的名字缩写是一样的。”
“你注意到了。”
郁野点头。
“其实当时斯言出生,给她起名的时候,我都没注意到。是后来准备离婚,我发现只要把唐斯言改成程斯言,她就和我名字的缩写一模一样。所以为了让她改姓,很多事情我都可以退让。”
郁野说:“很浪漫。”
程桑榆看他。
“就好像下雪天,你在雪地上留下了一串脚印;她就踩着你的脚印,走你为她走出来的路。”
程桑榆怔了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