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出生之后,两人做的次数本身就屈指可数,感情进入倦怠期,唐录生就更不愿意费心取悦了。他又是有点大男子主义的人。
有时候,程桑榆会觉得唐录生才是在过性-生活,而自己不过是这过程中一件有血有肉会呼吸会反应的道具。
这种觉知,无疑是催生她萌发离婚念头的初始原因之一。
她可以不要,但不能只有她在付出,却得不到同等回馈。
那次数不多的尝试里,唐录生也不是那样的心甘情愿,而一旦感觉到对方的勉强,她也就兴致锐减。
无暇再分心。
因为郁野陡然越发投入,好像在以实际行动驳斥:不喜欢这件事,简直荒谬得不可理喻。
新手郁野遇上半新手程桑榆,天赋高的直接绝杀。
程桑榆在高中时学过一个地理术语叫“溯源侵蚀”,是指河流在源头或上游区域,向源头方向进行的侵蚀过程。
她不知道为什么,在此刻骤然想到了这个或许并不完全贴切的术语。
她感觉自己就在被缓慢地“侵蚀”,向着更深更远处的河流源头。
不知所措是理所应当的,当她被骤然抛掷在这样全然的臣服与取悦中时。
她手掌无力地搭在郁野的脑袋上,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想将他推远,以结束这样庞然到难以适从的愉悦,还是更贴近地将他禁锢,挑战自己的临界值,直到完全坠陷。
或者这根本就是一体两面的同一个选择。
而不必选择,郁野已经替她做出了回答,以极其生疏、耐心却强势的侵蚀,在数分钟内,破开了她摇摇欲坠的堤防。
那瞬间程桑榆只觉心跳停拍,脑中空白,呼吸艰难,仿佛濒死。
郁野起身,抓起旁边干净的衣物,快速地擦了擦脸。
回到她身旁,紧紧将她搂入怀里,分摊她将要过速的心跳与震颤。
“郁野……”她声音如同断线珍珠。
“嗯。”
她手掌贴在他颈侧的皮肤上,仰头。
郁野立即领会,低下头来深深地吻住她。
皮肤上沁出的汗水在蒸发,带来细微的凉意,心跳与呼吸却久久不能平复。
程桑榆在郁野怀里歇了好久,仿佛就此永远搁浅也无所谓。
“我说……”程桑榆声音干哑。
“嗯?”
郁野把脑袋偏了一下。
“传统的第一次,才不会……”
“哦。我这里的传统是这样的。”
他扬眉笑了笑,有点得意,好像在没有任何参考答案的情况下,答对了一道极难的,包装为附加题的必答题。
他怎么会这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