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雨,去拿笔墨来。”
慕溶月亲笔写了一封信,信中提起愿意留莫盈儿在她身边,以贴身女侍卫的身份。
“把这封信送到那客栈去,再派两个人去好生安顿她吧。”
“是。”
杏雨领了信便退下了。
宋景渊起身关拢了门窗,再来到慕溶月身旁时,连嗓音也放低了几分。
“今天,我同桓王喝了几杯。他丢给了我一个棘手难题……其实我知道,他只是为了刺探我的态度。”
慕溶月抬首反问他:“是关于谢羡风的么?”
“不错。”
不等他说,慕溶月已经大概能猜到是什么样的问题。
“他是不是不肯去见桓王?”
宋景渊轻叹了一口气,俯身躺在了床沿上,烦闷地拽扯床帘。
“这个怪胎脾性乖戾,谁人去说都没用。若不是走投无路,我真不想再让你去见他。”
慕溶月没吭声,只是默默地将莫盈儿送她的头簪收了起来。
“我的好夫人,我答应你,这是我求你的最后一件事了。”
宋景渊便起身,亲热地搂着她的腰肢,与她贴耳私语。
“他是我计划里很重要的一步棋。若我能借此机会找到桓王铲除异己的证据,上奏陛下,那于宋慕两家而言,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你只需要把谢羡风单独约到一个地方。剩下的,无须脏了你的手。待此事一结束,我便不会再将你牵扯进桓王之案中了。”
说着,宋景渊依恋地收拢了手臂,与她贴得更近,耳鬓厮磨地低喃:“夫人……可好?”
慕溶月深吸一口气,再睁开眼时,表情也多了几分晦暗的意味。
“我明白了。”
方才宋景渊已经宽纵了她收留下莫盈儿的私心,于情于理,她自然也该体谅他的难处。
再加上,如今,慕宋二家早已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辱俱辱。
她早就说过要担起守护家族门楣的责任,她自然不会推辞。
只是……
她该怎么做,才能保证谢羡风一定会赴约,还要是独身一人?
慕溶月陷入了沉思之中。
另一边,宋景渊借着烛光打量着她的侧脸。那温暖的火光照耀在慕溶月的鼻尖上,衬出她白皙如雪的皮肤,更让宋景渊口干舌燥、心驰荡漾。
他餍足地将人搂得更紧,笑着闭上了眼。
若说,他此举全然没有半分私心,那也太过假心假意。
他故意撺掇慕溶月去当那个推人下悬崖的恶人——除了明白她的话对于谢羡风来说,是最有效的良药以外……其实也颇有几分杀人诛心的意味。
说实话,若是此次行动能够一举二得,同时解决了他的两个心腹大患,宋景渊自是喜不胜收。
只不过,
在慕溶月面前,他还并不能将这心思表现得太明显,反倒显出他恶毒。
于是,只好沉默地笑着,一边将人搂得更紧,珍惜此刻难能可贵的亲密时光。
***
马球会结束后,慕溶月又是接连的好几日没有联系谢羡风。
她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只剩谢羡风一人待在客栈里,人来人往,繁华喧闹,他却只剩下了空落落的寂寞。
好几次,谢羡风想主动找她,哪怕只是同她说几句话。但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克制了这般的欲-望。
他想把主导权交到她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