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已至尽头,初鹭牵着师父的手往前走。
穿过雪庭,迈上台阶时,蹦蹦跳跳的初鹭不慎踩到了裙摆的前襟,她惊呼一声,摔倒在了雪阶上,初鹭可怜兮兮地回过头,撩起了些裙摆,轻轻揉着发红的脚踝,委屈地说:“初鹭太不小心了,没注意看路,这下还将脚崴伤了……师父能抱我回去吗?”
林守溪在心中批判着小徒弟演技的拙劣,却也伸出手,打算拉她起来。
林守溪刚伸手,不知看到了什么,手僵在了半空。
初鹭也感觉到,她的身后,有股浓烈的杀意腾了起来。
初鹭循着杀意向后望去。
宫语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脚崴伤了?”宫语问。
“我……”
初鹭如遇深渊,如逢险峰。
“嗯?”
宫语淡蹙娥眉。
初鹭心知不妙,嗖地一下起身,她提起裙摆,转了一圈,道:“初鹭没事呀,刚刚与师父闹着玩呢,不劳大师姐关心了。”
“没事就好。”
宫语双手负后,冷冷地问:“用完了吗?”
“嗯?什么用完了?”
宫语也不解释,她一把抓住了林守溪的手腕,将他扯到身边,说:“用完了就还我。”
接着,在初鹭不甘又无力的目光中,师父大人就这样被师姐带去了她的房间。
房门砰地关上。
窗帘也落了下来。
初鹭被隔绝在门外,虽无不悦,心中的滋味却是怪怪的。
帘幔晃影,烛火摇红。
门关上之后,宫语面颊上的霜雪消融在烛红之中,平静的长眸中亦泛起潋滟水色。
“这对姐妹真是恼人,姐姐耽搁时间,妹妹明目张胆抢人,太久不教训她们,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宫语幽幽道。
林守溪听她这样说话,如释重负,道:“我看小语方才那般冷静,还以为你真已天塌不惊了呢。”
“冷静?”
宫语倚靠着门,唇角挑起一丝轻哼,她说:“你让我枯等百年,还想再让我被仙邀嘲笑几年?”
她的冷静与克制从来是给外人看的,独自面对林守溪时,她何时有过这些?
她锁上门,向林守溪走去,步步紧逼的架势倒有些像是调戏良家少年的大姐姐。
宫语的手指一点点摩挲过他的发与脸颊,最后轻轻勾起了他的下颌。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相逢,宫语依旧觉得很不真实,她细细地打量着林守溪,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不知该从何问起,正思量时,宫语眸光一凝,警惕地问:
“你身上怎么有别的女人的气味,嗯……是楚楚那丫头的?”
“嗯,我刚从映婵那里过来。”
“你先去见了她?”
“我一入真国,就遇到了映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