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像是一棵枯萎的树,散发着浓重的绝望以及死意,而且常年被榨取的身体早已亏空,一脸精气不足的虚样。
也是了,每天都要伺候三四个女人,饶是他才十八九岁,正是年轻精力旺盛的时候,也经不住这样榨啊。
更别说,她们根本就不在意他的死活,对于她们而言,他不过就是个生育工具而已,只要还能帮助她们延续后代,那她们也不在意他身体究竟如何,就是否能够承受得了这样的榨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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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会在意工具的死活?
你会问耕地的锄头累不累吗?
更别说这样的锄头你向来不缺,坏了,换一把就是了。
这就是他,一个看似被保护在高高塔楼之中,需要被众多女人争抢的货色,实则不过就是被囚禁了的种马而已。
他觉得自己甚至不如村里那任人索取的奶牛珍贵,奶牛死了,照顾奶牛的人可是要心疼的,而自己要是死了,大家也不会过多伤怀,顶多是看见他的后代时,偶尔感慨一句“你挺像你父亲的”。
当然,这对于孩子而言,算不得什么夸奖,尤其是女孩子。
毕竟这是个以女为尊的族群,而父亲又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种马角色,孩子出生后甚至都见不到他一面,又何来的感情呢?
如果是儿子……那还要看孩子的身体素质如何,要是不错的话,哈哈,那就要跟爹走上一样的路了。
这对于里约德而言,才是最残忍的事。
一辈又一辈,一代又一代,都要耗死在床榻之上,没日没夜辛勤的耕耘,却看不见未来,只余孤独与绝望,在无人的夜里一点点滋长,最后被蚕食到连骨头都不剩。
他遥遥望着城墙的方向,伸着手无意识地轻点着空气,又像是在指明什么,而在那个方位,除了无法跨越的高大城墙,还有赫莉娅一行人暂居的小屋。
要试试看吗?他在心里头问自己。
这并非他第一次见到外乡人,虽然年纪不大,但在儿时也曾碰见过不下三次闯入北极乡的客人。
有的是误打误撞闯了进来,好生招待了几日后就送走了。
有的则是抱着目的而来,当然,应该打的不是什么好主意,因为他们总是在一夜之间就消失不见了,谁知道是跑掉了还是死在这了。
毕竟这地儿常年积雪,死个人丢外头不到半天就会被完全覆盖住,简直就是超绝抛尸地。
若是哪天得了兴致跑去那人迹罕至的地儿玩,估摸着随便一铲,就能开出金色传说,奖励冰冻尸体一具。
哈哈,开玩笑的。
当年就算他想跟着外人一起逃,也没机会,年纪太小了跑出去就是死。
而且那会儿他还没当上种马呢,不知道自己未来日子这么苦,不然他以前肯定会抓住机会,即便是冒死也要跑。
他不想最后死在床上,毫无尊严的像一摊会蠕动的烂泥一样,最后悄无声息地与这片雪原融为一体,连个祭拜的人都没有。
准确点来说,是连个会惦记着他、记住他的人都没有。
如今他体验过了苦,也一眼看到了自己未来的头,恰逢此时赫莉娅一行人来到此地,而且还有德塔莫利这个出逃的先例在,让他看到了希望。
他如今有能力逃出去,为何不试试呢?
只是他不确定,不确定赫莉娅会不会像那些埋在雪层里找也找不到的尸体一样被留在这里,更不确定对方会不会帮自己,他甚至都不知道对方来了几个人,又是出于何种目的来到此地。
全是未知数,全都要赌。
而且一旦作出决定,除了逃出去,就只有生不如死。
北极乡不允许出现想要逃离的叛徒,一旦被发现被抓住,他都不敢想象自己将面临怎样的结局,但想来肯定是生不如死的。
而且,他知道了北极乡那么多的秘密,一旦让他活着逃出去,族群以及家乡都要面临着暴露的风险。
平日里北极乡已经足够低调了,甚至用尽办法去阻止外人的进入,但人的好奇心和巨大的利益总会突破一切防守,她们防不住,也挡不掉。
一只雪鸮从风雪中穿梭而过,破风声以及其响亮的鸣叫声将贝恩斯从无限的思绪中唤了回来,他直愣愣地盯着飞雪中那逐渐远去模糊的身影,脑袋里突然蹦出来的一个问题:
北极乡里,怎么会有飞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