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交谈之际,尤天容和沙利尔也相继上了车。
沙利尔挨着布莱克坐下,从车载储物柜中翻出一大包零食,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尤天容则在对面落座,时不时地观察着车外。
乔北武刚想闭上眼睛,让自己冷静下来,却突然感觉一股寒意从脊背窜上后颈——他的余光瞥见身旁的尤天容正在发生某种超乎常理的变化。
那个原本虎背熊腰的兽化人魁梧身形竟开始诡异地缩水。
黄色与黑色交织的浓密兽毛,竟如退潮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回皮肤之下。
原本硕大的虎头两侧,那两支尖锐的兽耳正逐渐缩小,而两侧竟有粉嫩的肉质凸起缓缓浮现,宛如有生命的嫩芽般生长,最终蜕变成人类特有的耳廓形状。
更骇人的是那张兽脸——原本野性十足的五官如同被一双无形的手肆意揉捏,眼眶、鼻梁、嘴巴的位置不断扭曲变形,如同被揉捏重塑的面团。
乔北武倒吸一口凉气,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张充满野性气息的兽面逐渐蜕变,愈发接近人类的容貌。
"这。。。这怎么可能。。。"
乔北武倒抽一口冷气,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挪动,与这不可思议的生物拉开距离。
如果说沙利尔从小孩子化身为骨甲巨人已令人惊愕,那么眼前这个生物的转变则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这根本就是从一种生命形态彻底转化为另一种截然不同的存在。
乔北武的恐惧并非源自可能遭受的物理伤害,而是源自人类本能地对未知异类的排斥与畏惧。
然而,这种原始的恐惧竟没能压过他内心深处的好奇。
他竟鬼使神差地眼也不眨,直勾勾地盯着尤天容的每一个变化,这种病态的专注甚至让他没有察觉到商务车已经悄然启动。
一分钟有余,这超乎自然的变化才终于停止。
当尤天容完全静止下来时,车厢里再没有半点之前虎族兽化人的影子。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或者应该说——一个难以被简单定义的个体。
乔北武的惊叹目光在对方身上游移,此人已完全具备人类的外形,却让人无法简单地用"男性"或"女性"来定义。
他有着西方大陆人的典型相貌,轮廓分明,五官立体得如同雕塑。
下颌线处修剪整齐的浓黑胡须彰显着某种欧陆男性的粗犷英俊,可他的体态又出乎意料地犹如欧陆贵族女性般丰满高挑。
尤其那傲人的曲线,竟丝毫不逊色于杀戮之神竞技场中任何一位经过精心雕琢的女侍者。
这副怪异却极具诱惑力的身形,若不是对方身着的秩序维护局特制制服,乔北武打死也不会相信眼前这个雌雄莫辨的生物,会是几分钟前那个勇猛救下自己的虎族兽化人警探。
"你。。。你到底是男是女?
不对,或许我该问,你到底还是人类吗?"
乔北武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惊诧,脱口而出。
话音刚落,尤天容——或者现在该称他为"她"——抬起眼帘,用一种介于娇嗔与傲慢之间的复杂眼神扫了乔北武一眼,那姿态仿佛一位受辱的贵妇。
她修长的手指轻点自己的唇瓣,语调上扬,带着几分戏谑:
"哼,真是没良心。
人家冒着生命危险从秩序维护局把你救出来,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