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焰沉默,一双凤眸垂落。
看着不再说话的她,许元语气平静得像是思忖过万千次,出声问道:
“清焰,
“你还记得当日我在金銮殿里对你的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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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自极北之地寒潮已然消退了不少,但这些日子北境的雪依旧下的很大,一夜过去往往便是接近丈许的积雪。
北境三洲进入京畿的秦龙隘外的无垠雪原中,窸窸窣窣的声音被风雪掩埋,一双双眼睛自那厚重的积雪中探出,在黑暗中盯着那灯火通明的城门楼,与其上那不苟言笑警惕巡值的大炎精锐。
终于到了。
白日潜伏于平原积雪,黑夜于积雪中缓慢行军。
经过在这极寒积雪中十数日的龟爬,经过无数人冻死冻伤却无一人发出任何声息,无一人运功御寒的艰难,地宫遗民终是悄无声息的跨越了秦龙隘南部那片一望无垠平原,来到这座雄关之下。
在绝境中出生的他们已然没有什么能够失去,为了在这片旭日的天下获取一片生存之地,地宫遗民甘愿为付出一切,包括生命。
纷纷落雪从天而降,肃寒的空气入肺化作呼出化作白雾消散,地宫遗民于关隘之外的黑暗中等待着公子的命令,等待着属于他们的终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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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焰,还记得当日我在金銮殿里的话么”
狭小的居室内陷入了沉默,从缝隙透入的夜风令人不寒而栗。
李清焰想要说点什么,但在看到眼前男子眸中那抹黑寂的决然时,话语哽在喉间。
许元在此时却忽地柔和笑了一下,双手合十置于桌上:
“我知晓站在你的立场这个抉择很难,所以你看完这些再做答复也不迟。”
说着,
他从须弥戒中取出了一份密信与一张地图,推至她面前。
李清焰盯着那密封的信函,眼神有些迟疑:
“这信上有父皇的炁”
“是的,这是我从聂公公那里取来的。”许元语气沉寂而冰冷:“为了找他,黑鳞卫几乎损失了所有在宫内的细作。”
李清焰一双凤眸盯着信封,却没有去拆,她知晓信封里是什么,也知打开它代表什么,但她却不知为何聂公公会将这封信交给许元。
许元没有着急催促,撑着方桌站起了身,踱步向窗棂,轻声说道:
“你知道么,先皇一共立下过三份传位遗诏,太子、我父亲、以及你李清焰,他最重视的子嗣不是太子,也不是李筠庆,更不是现在的李昭渊,他老人家。。。几乎将能给的偏爱全都留给了你。”
身为皇族子嗣,却能在外领兵。
不是太子,却拥有皇族最高军阵圣功。
甚至还在三十万的北封军中拥有着仅次武成侯的威望。
这些都佐证着李耀玄对李清焰这个女儿的偏爱。
若非许元的横空出世,相较于李清焰,李昭渊根本找不到一点登基大统的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