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景四十八年,二月初六,大炎新皇登基之日。
骤然升起的蔽日弹形成天幕如同一双合抱的大手阻隔了内外,将下方大炎皇朝最宏伟巨城完全笼罩。
没有月光,灯火渐熄,而几乎是在蔽日弹升起的同一时刻,已然入眠的帝安巨城之内同时升起了一团团耀目的光亮。
相国府邸、天安商会总坛、格物院总部,驻扎着黑鳞军的各处校场。。。。。。。
几乎在一瞬之间,皇族的天象武器便降临在了相国府于帝安城内最森严的诸多禁地。
刹那间,以一轮轮耀目如旭日的光团为中心,光斑向着四周的街道延展而去,将其内的一切湮灭!
谈不上什么猝不及防,也说不上毫无准备,这是皇相双方都能预见的未来。
李昭渊虽不清楚为什么许长天会反,但他对许殷鹤的威胁却绝非空话——杀他,等同于皇相开战。
而此刻,便是这句威胁被应验之时。
当第一轮的天象武器尘埃落定,天安总会变得残缺,曾研发出无数尖端造物的格物院被夷为平地,唯一幸存的地方兴许便是那巍峨的相国府邸,它因阵法的守护尚且完好,但经历了天象武器的毁灭,其上阵法光亮也变得忽明忽暗。
皇城司禁军校场之内,一座座空中巨堡连同早已戒备的数百妖禽开始升空,而更多休憩的禁军士兵被唤醒着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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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封城。
战火曾让这座守护北境千载的关隘重地毁于一旦,经历数载重建,北封城已然恢复了一定规模,虽还比不上战前,但却也让其再次成了北封军的指挥中枢。
大多数士兵都已入眠的深夜,府衙中心依旧灯火通明,数名军镇统帅端坐高堂闲聊着军中与朝中的琐事,气氛算不上压抑,但也绝算不上轻松。
“经历灭蛮与灭宗两场战事之后,为了赈灾暴雪,为了防备那些北境宗门的余孽,为了监控北境三洲的各支黑鳞军,我们北封军分批驻扎在北境三洲各处重地,但想来今日之后,便会陆续南下入关了。”
“皇位终究是要交给那李昭渊了?”
“老田,你就别有怨言了,也在战场上你也见到过二皇子,这位新皇实有雄主之能,而且这是先皇和侯爷,以及殿下三人共同的意思。待明日之后,他便是我们的新君,别再提及这等大逆不道之事了。”
“我也只是替殿下鸣不平而已,虽是雄主,也多半是容不下殿下她的。”
“。。。。。。。。”
堂内一时沉寂。
此话其实已见端倪,李清焰此行虽是得令领军,但领的却是一些二线部队,他们这些北封军的高级将领已经很久未曾见过这位殿下。
待李昭渊登基稳固权势之后,等待李清焰的结局兴许是功法被废,赐一地安度余生,但更大的可能还是在战火中“牺牲”。
任何一个君主都容不下武元殿下这等身份地位的血亲存在,无关君主是否雄才大略,只因其威胁到了他统治的根基。
作为北封军的将领,他们都是亲眼看着武元殿下一步步成长至今,知晓对方拥有着何等才能与器量,但他们终究只是臣子。
天家如何,轮不到他们决定。
他们能做的,只有遵循上令。
在叹息和遗憾的唏嘘中,堂外的廊道中忽地传来阵阵急促的脚步打破了沉寂。
然后,
那伴着风雪的惊恐声音幽幽传入:
“统。。统帅!帝安那边。。。那边联系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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