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文学

第562章 明兰大婚 后宅初交锋（第1页）

月色如水，透过雕花的窗棂，洒在新房的床榻之上。顾廷烨满含深情，轻轻将明兰抱上了床榻，动作轻柔得仿佛生怕惊扰了这份美好。随后，他起身走向一处隐蔽的角落，小心翼翼地搬出一个大箱子。这箱子看似寻常，可其中所藏，却是意义非凡——那是外祖留下的庞大产业。

顾廷烨将箱子置于明兰面前，郑重其事地将这份厚重的家业，全部托付给她。盛明兰微微一愣，眼中满是惊讶与感动。她下意识地想起之前盛老太太给她的丰厚陪嫁，本以为那已然是一笔极为可观的财富，可如今与这箱中的产业相比，竟似小巫见大巫。

看着明兰诧异的神情，顾廷烨缓缓开口，道出了一段尘封已久的往事。原来，当年他在扬州意外落水，并非偶然，竟是白家人蓄意所为。那场生死劫难过后，顾廷烨心有余悸，为防不测，便早早写下了一份遗嘱。此刻，他将这份遗嘱也一并拿给了明兰。

明兰好奇地展开遗嘱，却惊讶地发现，那上面竟是一张白纸。顾廷烨见状，苦笑着解释道，当年事发突然，自己并无合适的继人，即便写下遗嘱也不知该托付于谁，可又不得不放出立遗嘱的消息，以混淆视听。只是，即便如此小心，这些年来，他身边依旧不乏白家人安插的细作，时刻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在这偌大的府中，人心叵测，真正能让顾廷烨毫无保留、全心托付之人，除了一直忠心耿耿的常嬷嬷、生死与共的石头，便唯有眼前这位与他共结连理的明兰了。

明兰静静地听着，心中五味杂陈。原本以为顾廷烨生于富贵之家，即便历经波折，也不至于太过困苦，此刻才深深体会到他一路走来的艰难与不易，那些不为人知的苦楚，如同锋利的刀刃，在他心中留下了一道道伤痕。

顾廷烨紧紧握住明兰的手，目光坚定而炽热，他对着天地郑重起誓：“此生若有负明兰，我顾廷烨便永世不得翻身！”那誓言掷地有声，仿佛穿透了这寂静的黑夜。明兰听着这深情的誓言，心中感动不已，一时竟不知该立下怎样的誓言，才能对得起他这份沉甸甸的信任与重托。

良久，顾廷烨轻轻拉上那红色的床帐，帐内烛火摇曳，映照着二人幸福的面庞。在这如梦如幻的洞房花烛夜，他们许下百年之好的承诺，愿携手共度这漫长而美好的一生。

次日清晨，晨曦透过窗纱，轻柔地洒落在新房的床榻上。顾廷烨早早便起身，看着身旁仍在睡梦中的明兰，那恬静的面容宛如春日绽放的花朵，他满心怜惜，轻声叮嘱一旁的丹橘：“别去叫醒你家娘子，让她再多睡会儿。”

然而，无奈今日是新妇拜见婆母的重要日子，容不得半点耽搁。陪嫁过来的崔嬷嬷深知此事的重要性，虽心有不忍，但还是狠下心，走到床前，硬生生地把尚在梦乡的明兰从床上拽了起来。嘴里念叨着：“我的姑奶奶哟，今儿个可是要去见婆母的大日子，可不能误了时辰。”紧接着，便唤来小桃与丹橘，赶忙给明兰梳妆打扮。

明兰睡眼惺忪，困意如潮水般阵阵袭来，双腿发软，险些站立不稳而倒下。恰在此时，顾廷烨掀帘而入，眼疾手快地一把抱住了明兰那娇弱的身躯。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小桃与丹橘花容失色，连忙识趣地退了出去。

顾廷烨看着明兰那副困倦的模样，心中满是疼惜。他轻轻扶着明兰坐下，拿起梳子，动作轻柔而娴熟地为她梳理起秀发，一边梳，一边轻声嘱咐着：“娘子，一会儿见了婆母，万事小心。这顾家内里的弯弯绕绕多，我从前在这里吃过的苦头可不少，你行事千万要谨慎些。”明兰微微点头，虽仍带着几分睡意，但还是认真地听着顾廷烨的每一句话。

顾廷烨又低声说道：“过几日，我寻思着找个由头，咱们搬出去住，如此便能落得个清净消停。”

正说着，丹橘再次走进房内，一抬眼，瞧见顾廷烨给明兰化的妆容，顿时惊得目瞪口呆。那妆容虽说顾廷烨已尽力，但终究是男子手笔，与平日里丫鬟们的精细装扮大相径庭。顾廷烨见丹橘这副模样，自知有些尴尬，赶忙偷偷溜走，留下明兰与丹橘面面相觑。

明兰整理好衣装，赶忙来到大厅。一进去，便赶忙向端坐主位的小秦氏，以及一旁的四婶婶、五婶婶恭敬地请安，礼数周全。请安完毕，刚想着去吃早饭，四婶婶却突然伸手拦住了她，笑着说道：“侄媳妇呀，有个人你可得见一见。”说罢，便吩咐下人将红绡唤了进来。

这红绡，原本是顾廷烨身边的女使，后来便做了屋里的妾室。小秦氏看着明兰，不紧不慢地说道：“后来廷烨也不大回来，我瞧着这孩子可怜，便把她的卖身契还给了她，想着让她去寻个好人家嫁了。谁知道这红绡竟是个忠贞烈妇，说什么也不肯再嫁，还寻过一回死呢。”一旁的四婶婶和五婶婶也随声附和，把红绡说得那叫一个楚楚可怜，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想让明兰把红绡带回去，纳为妾室。

明兰听闻此言，神色平静，并未即刻作答。此时，红绡双眼含泪，带着哭腔“扑通”一声跪下，那楚楚可怜之态任谁见了都会心生怜悯。然而，明兰心中早有定数，她并未因这场景有所动摇，而是语气坚定且直接地拒绝道：“此事断不可行。”

四婶婶一听，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当即指责道：“你这新妇，怎的如此善妒寡恩！红绡这般可怜，你竟忍心拒绝？”明兰自是不能任由这般污蔑，她不卑不亢地反驳道：“婶婶这话从何说起？官人顾廷烨从未表露过纳妾之意，妾身身为他的正妻，岂敢擅自替他做主此事。”四婶婶本就是个暴脾气，平日里骄纵惯了，哪里听得进明兰这番解释，气得她脸色涨红，直跺脚，嘴里大喊：“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正如顾廷烨先前对明兰所描述的那般，四婶婶一遇到不顺心的事，情绪便如失控的野马。而一旁的小秦氏，向来擅长煽风点火，见此情形，心中暗自得意，顺势添油加醋，使得场面愈发紧张起来。

这边红绡见明兰态度坚决，哭闹得愈发厉害，一边哭嚎着，一边叫嚷着要去寻死，那声音尖锐刺耳，仿佛要将整个大厅的气氛都撕裂开来。盛明兰见状，心中明白此刻若不妥善处理，局面将愈发难以收拾。她赶忙盈盈下拜请罪，言辞恳切地说道：“想必是妾身有失言之处，惹得各位长辈不快，妾身甘愿去家祠罚跪，自省过错。”

此言一出，原本喧闹的大厅顿时安静下来，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没了话。

顾府的祠堂，静谧而透着丝丝寒意，四周墙壁上悬挂的先祖画像，在摇曳的烛火映照下，仿佛正审视着世间的一切。明兰孤身站在祠堂之中，心中思绪万千。她心里明镜似的，那些个长辈，尤其是小秦氏，断不会轻易放过她。即便今日侥幸逃脱罚跪，明日、后日，她们也必定会想出各种法子来刁难，与其被她们步步紧逼，倒不如自己主动“摔下马来”，也落得个主动认错的姿态。

说起那小秦氏，实在是个厉害角色，典型的笑面虎。平日里总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可背地里却惯于借刀杀人，还总能巧妙地给自己落个好名声。此刻，明兰猜想，小秦氏表面上或许正佯装镇定，可内心必定坐立不安。毕竟今日是明兰刚进顾府的第一天，若是因为罚跪之事传扬出去，小秦氏这个当家主母难免要落下个刻薄的名声，这对于向来注重颜面的她而言，可不是件小事。

而另一边，四婶婶此刻正暴跳如雷。她眼睁睁地看着小秦氏故作姿态地去请明兰回来，心里那股子气就不打一处来，却又毫无办法。四婶婶这人性子直，脾气暴躁，最见不得小秦氏这般表里不一的做派，可又被她拿捏得死死的。

再看五婶婶，她向来最会隔岸观火，见这局势有趣，便忍不住煽风点火。只见她嘴角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轻声说道：“姐姐这一招借刀杀人，可真是高啊，只可怜了那新进门的侄媳妇。”这话一出口，恰似火星子掉进了干柴堆，四婶婶顿时又被点着了，气得她脸色通红，嘴里骂骂咧咧：“这等阴损招数，也只有她使得出来！”

明兰微微垂首，恰到好处地做出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声音带着几分颤抖说道：“儿媳实在是不敢擅自为廷烨做主纳妾之事呀。”那小秦氏见状，脸上立刻堆满了关切的笑容，赶忙伸手轻轻扶起明兰，还顺势拉住她的手，看似亲昵无比，仿佛两人关系十分和睦，就这般一同缓缓走出了家祠。

待回到屋内，明兰一眼便瞧见顾廷烨正悠闲自在地坐在那儿，云淡风轻地品着茶。不知怎的，一股莫名的不快涌上心头。顾廷烨何等机灵，瞬间察觉到明兰情绪不对，赶忙放下手中茶杯，快步走到明兰身边，温言软语地哄起她来。

经过方才在家祠的一番折腾，明兰是真正领略到了小秦氏的厉害。她心中明白，往后在这顾府，明枪暗箭怕是如影随形，绝少不了的。

正思忖间，明兰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红绡，心底竟泛起一丝怜悯，觉得她着实可怜。然而，事情的真相却远比她想象的复杂。原来，当年是四房的人看上了红绡，他们趁红绡不备，将她迷晕后强行侮辱。待红绡悠悠转醒，只觉头痛欲裂，吓得一个劲儿地大哭，对于发生了什么几乎什么都不记得。而那四房为了推脱罪责，竟卑鄙地把这件丑事栽赃给了平日里流连于风花雪月场所的顾廷烨。

此时，顾廷烨见明兰不仅没为红绡之事吃醋，反而一脸同情，心里竟有些不乐意了。不过，他还是强压下这股子小心思，笑着催促明兰换身漂亮衣裳，说要带她去那从未去过的樊楼，好好游玩一番，也算是哄她开心。

小秦氏听闻四房、五房对她的态度，顿时气得脸色铁青。她猛地站起身，狠狠一巴掌拍在桌上，桌上的茶盏都被震得哐当作响，平日里那副温婉贤淑的伪装，此刻已荡然无存，只见她破口大骂：“这群白眼狼！我平日里待他们不薄，竟如此不知好歹！”那模样，与平日判若两人，眼中满是怨毒与愤怒。

次日，顾廷烨特意来到前厅，当着小秦氏以及四叔叔、五叔叔的面，郑重其事地说起自己打算搬出去住的想法。两位叔叔一听，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断然拒绝。顾廷烨见状，也不恼，反而神色冷峻，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将新婚第一日，他们就让明兰跪祠堂的事儿，一桩桩、一件件地数落了出来。言辞之间，满是对妻子的心疼与对众人行为的不满。

紧接着，顾廷烨又提及红绡之事，说道：“红绡这丫头可怜，我打算把她带回去，让明兰给她寻个好人家，也算是了却一桩心事。至于这搬出去的事儿，我心意已决，不管几位答不答应，我都是要搬的。”

四叔和五叔对视一眼，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冷嘲热讽道：“哼，你说搬就搬？你姨母还没点头答应呢！”他们以为这般能让顾廷烨知难而退。

然而，顾廷烨却不慌不忙，目光扫向小秦氏，缓缓说道：“二位叔叔如此阻拦，岂不是要让姨母落个贪财的名声？姨母向来深明大义，若因舍不得侄儿搬出，而被外人误解贪恋侄儿的房产田产，这传出去，于姨母的名声可大大不利啊！”

这一番话，犹如一把利刃，直戳小秦氏的要害。她心中虽有万般不愿，但又顾忌名声，实在是骑虎难下。思索再三，终究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得点头同意。

顾廷煜得知此事后，微微皱眉，暗自思忖道：“这事儿铁定完不了。这是官家为奖励救了王爷赏赐的院子，可院子虽好，却偏偏就在顾府隔壁，官家此举，实际上是在暗中警告顾廷烨，他与顾家千丝万缕的关系，是无论如何都分割不开的。”

顾廷烨带着盛明兰来到赏赐赐的园子。一进园子，明兰便被眼前的景致所吸引。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假山池沼相得益彰，繁花似锦，绿草如茵。她满心欢喜，可随即又面露担忧之色，轻声说道：“这园子如此之大，我只怕往后管不好这后院。”

顾廷烨轻轻握住她的手，目光中满是信任与坚定，说道：“娘子，我对你有十足的信心。以你的聪慧，打理这后院定是绰绰有余。往后这园子，便交由你做主，我放心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