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珊踏着晨露穿过回廊时,钱怡正倚在软枕上轻抚隆起的腹部。
窗外银杏叶打着旋儿落在砚台边,被镇纸压住一角。
"神女庙。。。。。。"钱怡指尖一顿,突然撑起身子,
"你确定她衣角沾的是香灰?不是泥土?"
"我提着灯细细照过。"钱珊将琉璃灯搁在案几上,灯罩内还残留着昨夜烧尽的灯花,
"那种细密的金灰色,只有神女庙长年不扫的梁上才有。"
钱怡的指甲在锦被上划出几道浅痕。
腹中胎儿忽然踢动,她蹙眉缓了缓呼吸:
"派人去搜,连神像的莲花座底下都别放过。"
暮色四合时,钱珊带着满身疲惫推开院门。
银杏叶簌簌落在她肩头,像一场无声的叹息。
"都找遍了。"她接过侍女递来的帕子拭汗,
"连供桌夹层和经幡后都翻过,都没有。"
"说不定真是去祈愿?"
钱珊递上安胎药,看着窗外飘落的银杏叶,"毕竟皓月公主他们。。。。。。"
钱怡忽然轻笑出声,惊飞了檐下栖息的雀鸟。
她望着窗外飘落的金叶,掌心贴在滚圆的腹部:"去祈愿?笙羊羊这样的人。。。。。。"
一片银杏恰落在棋盘天元之位。
笙羊羊指尖夹着黑玉棋子,饶有兴致地打量臂间飘动的红绫。
那缎带正卷着白子犹豫不决,时不时撒娇般蹭她的手腕。
棋子"啪"地落在星位,红绫急得在她肩头乱窜。
她唇角微勾,任秋风将额前碎发吹得纷飞——钱氏母女此刻大约正对着神像发愁呢。
谁会想到呢?
他们对着神像跪拜多年,连抬头直视都不敢。
红绫忽然缠住她的尾指,带着温热的触感。
笙羊羊垂眸,发现这灵物竟用缎带末端在石桌上歪歪扭扭摆出个"悔"字。
"晚了。"她轻弹红绫,看它委屈地缩成一团。
远处宫墙之上,暮云如燃烧的锦缎铺满天际。
藏在神像发冠间的冰盒,此刻正映着最后一缕夕照,折射出无人得见的幽蓝光芒。
这几日也没发生什么事,笙羊羊一直宅在院子里。
微盈院的银杏叶已染成灿金,簌簌落满青石小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