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冬一个忍不住,趴在宋观舟身上就痛哭起来,“好端端的少夫人,一门不出二门不迈,怎地就招惹那等畜生,这一年到头的,身上何时清清爽爽,有块好肉?”
她一哭,莲花也撑不住。
哽咽道,“冬姐,白酒来了,咱还是好生给少夫人擦擦……”
屏风之外,裴岸听得这话,顿在原地。
他呆呆站着,双目无神,不知过了多久,唇边扬起一丝诡笑,太仁慈了!
金家,我真的待尔等太过仁慈了。
他攥紧拳头,隔着屏风,听到宋观舟毫无意识发出的声音,心如刀绞一般,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裴岸低头看着自己潮湿的袍服衣角,自嘲不已。
枉为人夫!
今日之事儿,隆恩寺之杀,一次两次三次,裴岸压抑着心中的山呼海啸,若不是娘子生死未卜,他定然已坐在书房,以镇国公府的身份,亲自参本。
“四郎……”
宋观舟毫无意识,喊着裴岸的名头,打断了裴岸越发极端的想法,他猛地身形一怔,从黑暗之中挣脱出来。
“观舟……”
奔进来时,宋观舟身上只着抱腹亵衣,头发也?到一边,她幽幽睁开双眼,泪汪汪的看着眼前之人。
实则,是看不清楚的。
但忍冬给她擦拭白酒,让她觉得稍微舒服些,屋里头两个炭盆子烧着,倒也不觉得冷。
“四郎……”
裴岸赶紧来到床榻跟前,握住宋观舟血迹斑斑的手,“是我不好……”
刚说这几个字,裴岸就愣住了。
每次出事之前,他好似只会这般说来,有何用?
想到这里,裴岸口中犹如含着刀子,再说不出一句话来,但宋观舟眼神迷离,半是清醒的问道,“金拂云呢?”
那重生的嚣张女子呢?
她在哪里?
裴岸一听,赶紧俯下身子,凑到她跟前,低声说道,“你放心,她在享受属于她想要的人生。”
“想要的人生?”
宋观舟这会儿脑子愚钝,理解不了这婉转的说话,裴岸嗯了一声,“放心,她给你下的催情药,我让她自己享用去了。”
此话一出,忍冬都愣住了。
不自觉的看向四公子,只瞧着他侧颜棱角分明,眼眸里的冷意让人不寒而栗。
“如若她要脸,此刻也该自尽了。”
裴岸轻飘飘的说出这句话,宋观舟本来很重的眼皮子,这会儿也努力睁开来,大着舌头说道,“放心……,她不会死。”
“也许她面皮厚。”
裴岸坐在床榻上,扶住宋观舟上半身,“她若不要脸,就能活着,但寻常女子遇到这样的事儿,还是一根绳子吊死的好。”
安王府如今何样,裴岸还不得知。
他小心安抚宋观舟,“孙大夫去咱们药房里看药材,目前这催情药伤人心肝脾肺,需要清凉解毒,安神护肝,放心吧,我的观舟定然没事儿的。”
宋观舟浑身乏力,从骨子里出来的疼和痒,让她十分难受。
这催情药,其实更大程度上是迷幻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