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问题了!”
李剑垚当然知道出问题了,没问题才怪。
厂子从总局划分到地方,但是原来的供应关系可是从性质上发生了变化,原来你从内部走的材料、配件甚至账期,换了山头之后那就没了。
从亲儿子到表亲,想着还能继承家里的遗产,那不是爸爸老糊涂了就是外室会妖法。
到这里,具体的表现就是亲哥不亲,新哥也不亲,汽车这种产业不是一家企业能够独立完成的,比如红山汽车需要的特种钢材来自钢城,普通钢材来自红山钢铁,虽然红山钢铁从亲哥成了表亲,但在一个地方还是有些面子的。
轮胎来自营州橡胶、发动机来自营州柴动,这两家算是县里的上级地级单位,也不算远。
甚至仪表和底盘也来自本厂,这倒是无可厚非,但是变速箱、传动轴、齿轮、轴承这些就来自省内其他城市了。
在交通相对欠发达的情况下,去趟隔壁市就是出远门,更别提关系不关系的,人家优先选择不是支持兄弟城市的企业,而是出口创汇,在产能受限的情况下,这种爹不亲,娘不疼的企业就得排在后面。
至于说合同不合同的,一个拖字诀就能拖死你。
所以看似风光的红山汽车,其实这会儿其实已经危机四伏了,老周作为厂长,看的能远一点,依靠计划划拨,能坚持到他退休估计也没啥事。
但是他也不想留下一个烂摊子,到时候数千工人背后就是数万计的家庭,自己的脊梁骨能不能承受的住被乡亲们戳还是很重要的。
李剑垚其实在这个特殊的时间点也没啥好点的主意,私有化是不可能的,不到破烂不堪的时候,谁来提就是侵吞果子,这个罪名现在没有,但要做了,那肯定是能提早出现的。
李剑垚的想法是在红山汽车不行的时候收入囊中,自己给他续命,到时候不但时间成本增加,金钱成本也要增加。
出主意属于资敌,不出主意那倒是不知道到底红山汽车坠落的速度到底有多快了。
看着老周脑袋上的毛也日渐稀少,李剑垚还是说了几句。
“周哥,黄龙府和江城的技术、设备、自动化水平都要比咱们厂要强吧?”
“那肯定啊!”
“咱们现在是不是技术要共享的?别管归总局还是机工部,是不是都是国企?”
“对啊!”
“那还等啥啊,哭穷啊!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这个道理你难道不懂?
先打报告,再上门去哭,先去奉天哭,哭得差不多了就请大哥们技术支持、设备支持,再跟部里保证产能增加,效益增加之类的,你不会做还是下不来脸?”
老周皱着眉,一手摸着快秃了的脑壳,另一边直到烟烧到了手才把烟头甩出去。
“嘶~!
能行?”
“你都没去哭,谁知道行不行!
当兄弟的,我能做的就是送你两箱这种酒,能做到什么程度,得看你的哭功如何了,你觉得咋样?”
老周一拍大腿。
“干了!能不能多弄点?”
“你拉倒吧,当这玩意是大白菜呢?
我配制也得一阵子,药材都是特别难找的,要不是冲你这忧国忧民这个样,再加上厂子是本乡本土的,你当我愿意费劲巴拉的白给你酒水?”
“我花钱买还不行吗?”
“上一边去,乡亲们的前途啊,少拿臭钱来腐蚀我这个光明磊落的人!”
老周翻了个白眼。
李剑垚没拿老周的臭钱,但是拿了他给的几条华子和一张电视机票以及一张洗衣机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