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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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旁边的人说的不是七就是八，赵明臻心下了然，又转头朝燕渠过去了。

nbsp;nbsp;nbsp;nbsp;燕渠这会儿已经看懂她在做什么了。

nbsp;nbsp;nbsp;nbsp;赵明臻朝他昂起下巴，也用鞭稍指着他，道：“燕将军勇武过人，怎么会连这点分辨的眼力都没有？是怕本宫输了生气发作吧？”

nbsp;nbsp;nbsp;nbsp;见燕渠哑然，显然是被她说中了，赵明臻冷哼一声，又道：“若输不起，赢还有什么意思？燕将军这样小瞧本宫，本宫才是生气得很呢。”

nbsp;nbsp;nbsp;nbsp;她这般表现，确实不在燕渠的意料之中。

nbsp;nbsp;nbsp;nbsp;他低低一笑，道：“长公主所言极是，是臣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nbsp;nbsp;nbsp;nbsp;赵明臻这才满意，她又哼了一声，朝燕渠伸出手。

nbsp;nbsp;nbsp;nbsp;燕渠愣了愣，紧接着便听得赵明臻不耐烦地道：“把弓给我呀！说好的三局两胜，第一局是你赢了，我们再来。”

nbsp;nbsp;nbsp;nbsp;燕渠从善如流地递了过去。

nbsp;nbsp;nbsp;nbsp;赵明臻匆匆接过，这一回她格外认真，完全没注意到，燕渠注视着她的眼神变了。

nbsp;nbsp;nbsp;nbsp;她对自己的技艺有着极度的自信，即使先输掉了一局，情绪也没有任何浮动，像是笃定自己一定能再扳回来。

nbsp;nbsp;nbsp;nbsp;人在做自己擅长的事情时，身上的气质是不同的。

nbsp;nbsp;nbsp;nbsp;她的凌云髻边，金光闪闪的步摇依旧璀璨，在日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然而这一次，却没有人舍得，把宝贵的视线，落在这些俗物身上。

nbsp;nbsp;nbsp;nbsp;砰——

nbsp;nbsp;nbsp;nbsp;弓弦颤、箭离弦。

nbsp;nbsp;nbsp;nbsp;悬挂着的铁环，在箭镞的带动之下，发出整齐的颤鸣。

nbsp;nbsp;nbsp;nbsp;赵明臻的头昂得高高的，她看向燕渠，骄傲地道：“看清楚了没，燕将军？”

nbsp;nbsp;nbsp;nbsp;确实是许久没有挽弓，第一箭的时候，她有些手生，才只穿了六环，但这会儿已经找到了状态。

nbsp;nbsp;nbsp;nbsp;木杆上，铁环仍在晃动，然而燕渠看到的何止震颤的铁环？他稍偏开头，像是怕被赵明臻脸上耀眼的表情灼伤一般。

nbsp;nbsp;nbsp;nbsp;“八环。”燕渠道：“公主果真骑射俱佳。”

nbsp;nbsp;nbsp;nbsp;赵明臻一点也不谦虚，昂首应道：“那是自然，你来吧。对了，可别叫我发现你故意谦让。”

nbsp;nbsp;nbsp;nbsp;燕渠稳稳接过她抛来的长弓：“长公主多虑。”

nbsp;nbsp;nbsp;nbsp;弓身上还有赵明臻掌心里留下的余温，燕渠将它握得更紧了些，心下百感交集。

nbsp;nbsp;nbsp;nbsp;他忽然觉得，相比赵明臻因他出身对他而起的成见，他对这位长公主的偏见，似乎更深。

nbsp;nbsp;nbsp;nbsp;燕渠很快就射出了第二箭。

nbsp;nbsp;nbsp;nbsp;七环。

nbsp;nbsp;nbsp;nbsp;他没有放水。

nbsp;nbsp;nbsp;nbsp;这个游戏的上限差不多就是八环左右，偏差只在一点。

nbsp;nbsp;nbsp;nbsp;赵明臻数得分明，眉梢渐渐挂上了笑意。

nbsp;nbsp;nbsp;nbsp;她敢输，当然更想赢——况且，赢的还是这位威名赫赫的燕大将军，怎能不高兴。

nbsp;nbsp;nbsp;nbsp;赵明臻骑到燕渠面前，耀武扬威道：“要来第三局了哦，燕将军。”

nbsp;nbsp;nbsp;nbsp;燕渠没说话，只抬眼看着她。

nbsp;nbsp;nbsp;nbsp;瞧见他眼中的惊艳之意，赵明臻皱眉，问：“你这样看本宫做什么？”

nbsp;nbsp;nbsp;nbsp;燕渠垂了垂眼，道：“臣只是觉得，有些可惜。”

nbsp;nbsp;nbsp;nbsp;她是公主，要学的东西恐怕很多，却仍在射艺上有这样的造诣，足以说明，她是有天赋的。生在这四方宫城，实在可惜。

nbsp;nbsp;nbsp;nbsp;赵明臻没追问——主要是懒得问。

nbsp;nbsp;nbsp;nbsp;相处的时日虽短，但她也能看出来，燕渠完全就是一个锯嘴葫芦。他的话本就不多，而他不想说的，更是倒也倒不出来。

nbsp;nbsp;nbsp;nbsp;一胜一负后，赵明臻很快发了第三箭。

nbsp;nbsp;nbsp;nbsp;这一次，同样是一个干脆利落的八环。

nbsp;nbsp;nbsp;nbsp;燕渠接过弓，也要发这最后一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