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遇勾起唇角:“六军营首条军令确实是齐心并力,肝胆相照,亏他记得这么清楚。”
又道:“既如此,我们便将玉骨笛作为冠首奖资,至于张监军的赏金,便作为这第二的奖赏。”
众人纷纷应道好,又举起酒杯来谈笑风生。
直至深夜,才散了席,人人酒酣耳热,醉倒离去,除了萧遇。
目送最后一位赵世子离开后,沈令言的眸光收了回来。此时席间已是杯盘狼藉,而帐中仅剩沈令言与萧遇,萧遇面前那杯酒水未动分毫,他静坐在案前似是在等自己开口。
沈令言失笑,冷冷问道:“将军为何不喝酒?”
“是怀疑卑职下毒吗?”
一句明晃晃的下毒,倒让萧遇抬眸,直勾勾看向她,眼底晦暗不明。
只见她端起案上酒杯,看着杯里头的琼浆玉液,道:“将军真是多虑了。将军眼中的愚笨之人又怎么会下毒呢?”
说罢一饮而尽。
饮完她眉眼微挑,倒扣酒杯,滴酒未剩,以示并未下毒。
酒杯撂下后,虽看不到萧遇面具后的神色,却也没错过他眸间闪过的那一丝慌乱。
她被捉来替霍成打下手,本就惹人注目。萧遇行事本就多疑,更不可能再如计划般行事。
如今此举不过是,日后朝张监军下手,萧遇若仍要阻拦也定会迟疑。
只是
沈令言忽然觉得脸颊发热,眼皮沉重,她扶了扶额,脑颅中混沌一片,露出少见的神色迷茫:“这酒……”
话未说完,人就软倒了下去。
萧遇本在思索自己是不是疑心过重,若沈言未下毒,为何一直盯着监军是否喝下她准备的酒水。
却忽见一个人影倒了下来,长臂一揽,忙接住了她。
怀中之人眸子紧闭,鼻尖清浅呼气,显是已醉酒熟睡了过去,萧遇压下眉峰:酒量这么小?
他又打量了一会,只见她两颊已染上薄红,先前说话的冷芒已尽数褪去,整个人看上去柔和了许多。
刚想唤宋参将将人送回去,却见那张水润润的嘴唇忽然微张,似是在说着什么字。
他眼露疑惑,不由得低下头凑近了些,女子温热的气息扑上了他的耳根。
“萧长仪,你在哪?”
六个字轻轻地飘了过来,萧遇身子一僵,沈令言似乎是感到不舒适,蹙起眉头,脑袋又往怀中钻了钻。
*
“咚咚咚”
金鼓齐鸣,角鸣嘹亮,吹散了十月的北境寒气。
枯草覆上的薄霜尚未消融,仰头却可见天高云淡,好一个艳阳天。
全六军营的兵士已早早整装,摩拳擦掌,严阵以待。
演武大赛将持续三天,第一天是各营内部进行比赛,分为骑射、摔跤、击刺、拳术、投石等五个项目,各挑出优胜的三支队伍来。
第二天是六营十八支队伍一同比试,同样是比试这五个项目,也是挑出优胜的三支队伍来,进入第三天的比试。
只不过定了个规则,第一天和第二天同一场项目的参赛人需不同,这考验了队长对于队员优劣势的把握以及制定作战策略的能力。
第三天是最终角逐,三支队伍将夺个名次,只不过赛项一直未公布,需在第三天赛前才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