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细细看去,可知笑意全被冷意覆盖。
张监军看了眼地图上用墨笔圈住的五座城池,吊起眉梢:“如今五城就在眼前,大业待成,你们不去想如何夺回城池,反而”
他的目光挪向距离五城颇远的未名之地,“担忧这些,这未名地若是重镇,数百年来早已被标记,何须等到今日被你等发现,真是杞人忧天。”
“你”,那个黑须将军拍案而起,被他一番话气得脸极黑。
另一人提醒道:“张监军既是不知行军打仗的京官,此等军机就不必干涉了。”
“你放肆”,张监军骤然抬高声音,“你岂不知我携圣上旨意监察,就怕你们胡作非为,误了大业。”
“你……”
萧遇扫过凌厉的眼风,让那几个将军退下,语气软和地同张监军道:“监军说的是,我等再考虑一番。”
那日张监军被箭划伤后,是萧遇放低了身段,再三同张监军赔礼道歉,且在赵世子说合下,才不计前嫌。
张监军看着自己压他一头气势,尤为满意,拂袖而出。
见张监军背影已出营帐,那黑须将军愤道:“将军为何让着他?他根本不知布兵作战。”
萧遇缓声道:“他说的有一番道理,若是为了这个无名之地,反而不去攻城,则是顾小失大。但”
他指向那块山域:“我们必须未雨绸缪。”
“宋进”
“在”
“派人前往这处先行探查一番。”
“是”
*
“什么?”
霍成停下手中的动作,净了净手,“连我也要登记在册?”
“监军说了,神武营所有人都得将身份再记录一份。”
“他又在抽什么疯?”
张驰凑过来:“你不知,监军说将军的名册信任不过,若藏了私兵,则是对不起圣上和朝廷。所以要亲自点一点,你虽是伙夫也不能放过。”
“那报上姓名籍贯就好了,为何还要生辰八字?”霍成蹙起眉头。
“这倒是猜不透这些京官的想法。”
他呼出一口浊气:“带来的粮掺了沙子不管,光在营里净折腾我们。”
“粮中有沙子?”沈令言撩起眼皮轻问。
“是啊”,霍成将一袋粮食打开,捧了一堆粗粮来,果见细沙掺杂其中。
“这些粮食便是那日随世子和监军从京城来的那一批?”
“是,我已经向上报告了,却听说如今将军哄着张监军,此事尚未发作。”
他愤愤不平:“真是岂有此理!”
“简直岂有此理!”
张监军重重拍着桌子,指向名册上载有“沈言”的这一条,“他为何不写出生辰八字?”
随侍跪倒在地,支支吾吾道:“大人,此人说是弃婴,由乞丐带到大,不知生辰八字为何物,故未写。”
“哼”,张监军耸起眉毛,“定是萧遇装神弄鬼,他怎么会将不明不白的人招入营中。”
他寻思一阵,“你去将他给我带过来,我亲自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