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上前拖着公孙止的胳膊,他脑袋下垂,身子半拖在地上,被拖了下去。
门客散去,院中静谧无声,燕翎深深吸了一口气,公孙止被赶了出去也不知还能不能活。
她恍若被抽离了神魂,难受的如鲠在喉。
“难受么?”耳边谢崇青的声音响起,语气没有丝毫波动,让人误以为是与她闲谈什么平常的事。
燕翎没有说话,一切都明了,她也懒得装了,把满心的恨意都聚集在眼前人身上。
谢崇青也不在意她的态度,起身撂下:“殿下真是不听话。”
他踏过地上的脏污的血迹,似乎毫不在意,那是明晃晃的威胁与恐吓。
燕翎头皮一阵发麻,胃部泛起一阵恶心。
“谢崇青,你杀了我吧。”她突然有些后悔,后悔那日求他救了自己。
“现在想死,晚了。”谢崇青挑眉道。
她浑浑噩噩的回了院子,扑倒在床榻上,午膳没吃,晚膳也没吃,青桃劝说不动,只得禀报给了家主。
熟料谢崇青只是轻飘飘的说:“不必管她。”
燕翎躺在床榻上,睡也睡不着。
公孙止被扔出府的那一瞬,就被躲藏在远处的符离给瞧见了,乌衣巷王公贵族往来,为了避免被发现,只得藏身在对面的客栈里,每日等待查看。
他假意装作卖货郎去了公孙止身边,瞧着他触目惊心的伤口,符离的心沉到了底。
……
翌日,燕翎恢复了正常,看起来无事发生,手执一本医书坐在书案后沉静地翻看,青桃松了口气。
青桃顺口一问:“娘子怎又瞧医书了。”往日燕翎不是瞧一些古籍便是翻一翻兵书。
“今日翻倒书柜时意外发现的,便瞧瞧,谢崇青呢?”
“家主进宫了。”
燕翎头也不抬:“对了,我今日觉着脚腕又有些疼,也许是走路走多了,你叫大夫去再给我开两帖药吧。”
青桃一听自不敢耽搁,连忙去请了府医来。
府医查看了她的伤口,确实有些红肿,便开了外用内服的药。
青桃便着人抓了药来。
下午,燕翎出了屋,便有一直守着她的姑姑拦住了她:“娘子要去何处?”
“我饿了,去厨房寻点吃的。”她说话时有气无力,一脸苍白,昨日她确实没吃东西。
“不如叫下人给您送过来。”
燕翎懒懒抬起眼皮:“怎么,我都没资格出门了?要是不放心跟着我就是来。”
婢女们对视一眼,不敢再拦,青桃便跟着她出了门。
燕翎穿过回廊,清风吹起面纱一角,整个人薄似纸片,裙衫烈烈,像要羽化登仙一般。
她进了厨房,青桃没再进去,见她在里面挑选吃食和点心便在外面守着。
燕翎视线扫过案台,落在了旁边包裹好的药上,现在不是用膳的时辰,厨房没有多少人,都在各忙各的。
她背对着青桃解开了纸包,把各个纸包里要用的药材分别拿了些,藏入袖中,而后系好。
“这些是什么?”她指着几样点心问。
厨娘为难:“这……是四娘子要的吃食。”
燕翎心头一动,短短几息间寻好了下手之人,淡淡道:“你是听家主的,还是听四娘子的。”
厨娘瞧见外头青桃肃穆的样子,登时不敢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