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诗云: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挽云一觉睡到自然醒,精神好了不少。
她打量了一下房间,知道自己是在惜花堂,应该是独孤一念把她送过来的。
其实她即没有生病,也没有受伤,不必紧张兮兮地送到惜花堂来。
清早的鸟儿叽叽喳喳地叫,挽云把窗子推开一半,雨后清新的空气扑鼻而来。窗前有一株垂丝海棠,如今已是落成了满地的红妆。挽云将窗扉完全打开,垫着脚尖把身子探了出去,伸出手去够一枝低垂的海棠。
她刚想把那颗在叶子尖尖上摇摇欲落的水珠拨下来,余光却瞥见了掉在地上的晴蓝色锦布,应该是被昨晚的大风吹来的——这地上的哪里是锦布?
挽云定睛一看,这是个蹲在楼下的人!
挽云惊呼出声,地上那人也被吓了一下跳。
他站起来,后退一些,循声抬头,挽云这才看清那人的面容,长眉,高鼻,深目,薄唇,很是冷峻的样子。
这时迟,那时快,那个蓝衣服突然一个助跑,蹬墙借力,高高地跃起,手撑住窗沿,就翻了进去。
挽云只感觉上一秒人刚刚从视野中消失,下一秒晴蓝色的锦布就罩面而来。
眼看着就要撞上了,前后左右都躲不掉。千钧一发之际,挽云机敏地抱头蹲下,晴蓝色衣服擦着她的头顶翻过窗户,真是万分惊险。
挽云刚松了一口气,那个蓝衣服就转过身来,斜眼睥睨蹲在地上的挽云:“女人,你怎么在这里?”
挽云目瞪口呆,“我?”
她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为什么会在这里?”
天地良心,她本来就在这个房间里,是他突然闯进来的。这人怎么还反咬一口?
“哼!女人,不必装傻充楞扮可爱。我的心,早就全部献给半夏了。”
那人深吸一口气,抑扬顿挫地深情咏叹。
“啊,半夏!你就像天上的月亮,你又像水里的荷花。我要追求你啊,却偏偏有人阻拦。我只能在夜里辗转反侧地思念你啊。我对你的爱呀,爱不完!”
挽云无语到了极点,忍不住笑了。
她突然站起,把窗户一关,挡在窗前防止蓝衣服逃跑,扯着嗓子大喊:“救命,快来人呐!我房间里进——”
那蓝衣服反应敏捷,连忙两只手交叠地捂住了挽云的嘴。
确认挽云没有再发出声音,他松开手,一脸严肃紧张地把食指竖在嘴前,对挽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这个人力气很大,来路不明。
挽云有些发怵,她握紧双手,盯着他的动作,准备使用攻击性的法器。
意外的是,随着他的动作,一块玉牌从他的领口里掉出来。
好在玉牌有红绳系着挂在脖子上,没有摔到地上。
挽云定睛一看,发现玉牌上刻着几行字,眯了眯眼睛,看清了上面的内容:
“姓名:司徒空。请送回我回家:玄霄宗,鹤栖山北的燕子回楼。”
挽云一下就释怀了。
她把牌子拽过来,翻倒背面,刻着一道可以多次催动的符咒,是一种弟子们用于追踪敌人的追踪符,在这里估计是用来定位司徒空的。
司徒空见挽云发现了玉牌很是心虚,赶紧抢过玉牌藏到衣服里。
他双手合十举过头顶,可怜巴巴地看着挽云,连连恳求。
“拜托,拜托,拜托。我好不容易才跑出来的,可不可以不要把我送回去。”
他这种能屈能伸的品质,让挽云叹为观止。
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赶来的医修莫希担心的问:“师妹,你没事吧?我方才在楼下听见喊叫。”
挽云对门外的莫希说:“师姐放心,我没事。只不过是刚才房间里进了——”
挽云看了一眼司徒空,他已经麻利地躲到床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