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夫人盯着儿子看了好一会儿,又摸摸他的脸说:“又长大了,又瘦了。”
庄堰舟撒娇道:“哪有啊,我不还是那样,每次见我都说我长大了,照你这么说,我早成白老头了。”
我撇了他们一眼,便低下头不再去看。
好刺眼,我也变得好僵硬。
旁边的女生叽叽喳喳,欢快地讨论。
丝毫不像我一样,在遇到这种亲人团聚,幸福洋溢的时刻,会被属于他们的边缘光芒烘干成一块半干不湿的臭抹布一样。
我无人在意,臭抹布也无人在意。
但臭抹布有一种情况会被人在意到。
就是发出的臭味熏到了某个人的鼻子。
或许会遇见好人心把它拿到水下洗一洗,就像我也会遇到好心人一样邀请我加入到他们其中。
但臭抹布就是臭抹布。
臭抹布有洗不掉的臭味,甚至洗过臭抹布的人手上也会沾上令人厌恶的味道。
我的不自在,我的逃避,我的小心翼翼,我的窥探会像悄悄散开的臭味一样沾到每个人的身上。
等到大家都发现的时候,我就会崩溃,会毁掉他们幸福的一切。
臭抹布,人人敬畏。
臭抹布,人人敬而远之。
抹布也有自觉,它选择主动被人遗忘在角落里。
庄母心疼地看着儿子,庄父认可地看着儿子。
庄堰舟笑着轻推他们说:“好了,我们出去聊。”
我都忘记庄堰舟是在一个有钱又有爱的家里面长大的了。
小时候想要拜师尊为师,庄家便带着数不清的好礼,直接上到九天山拜托让师尊收下他。
我笑了,师尊不仅没收他们的礼,还没收他们的人。
长大后庄堰舟向我表白。
我又笑了,幸好我没答应。
在此刻看到他们阖家幸福的画面,我竟有种说不出快意。
一个小小声音说,李语呀李语,你也就只能在这种无足轻重的事情上找找快乐了。
庄堰舟移情别恋了,你还能笑出来吗?
我小人得志的嘴角缓缓落下。
心里的占有欲作祟,突然让我想明白一个道理。
庄堰舟不属于我,也不能属于别人。
“庄老师和我们教剑术的陈老师真的好般配呀。”坐在旁边的女生感慨道。
“是啊,一个剑道,一个医术,两人同样优秀,家世又差不多,每天应该有很多东西可以聊吧。”
那个女生压低声音说:“我猜他们八九不离十可能已经在一起了。”
“你怎么知道?”
“你没有看到他们两个下课经常走在一起嘛,还走的那么近。”
女生凑过来仰头看着我说:“李老师,你肯定知道内情,能不能……悄悄给我们透露一下呀。”
“啊?”我虚伪地笑着摇摇头,“这件事情还是去问他们当事人吧,我没有听说。”
陈筝吗?
她给我的印象就像是女版张玉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