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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来过(第2页)

屋内水汽氤氲,照亮韦姻儿眼底的一点湿意,她似乎有些不知所措又有些雀跃。

那晚她捧着扶珩给的扳指凑在灯下翻来覆去地看,指沿的内侧刻有“昭平扶府”的印记,戒身盘旋着玄鸟与祥云的纹样,看起来已有些年头了,一看主人便十分宝贵爱惜,竟转手作为信物交付于她。韦姻儿将此物谨慎藏起收好,心却止不住砰砰直跳。

本打算第二日一早就去林妈妈处听训,刚用过早膳那边便来了人要请韦娘子过去。待韦姻儿穿过长廊迈过最后一道门槛时林妈妈已候在正厅了,桌案上摆了一方木匣,料子是绿檀,以至于韦姻儿落座时都隐约能闻见一股幽香之气。

“果然没看错你,韦丫头。”林妈妈挽袖亲自添了碗茶给她,有些感慨:“你刚到楼里的那年还不到十岁,瘦得眼睛格外的大,倔强的抱着布娃娃不肯松手,一收走你就不停地哭,还记得那时我怎么告诉你的吗?”

元景十七年,左相谋逆一案牵连甚广,作为左相众多门生之一的韦承泽被扣上通信受贿的罪名收监拷打,酷刑三日仍拒认其行,坚称恩师不会做图谋反叛之事。

陛下大怒下令其抄家斩首,判令下时韦夫人病中大骇匆匆撒手人寰,家中唯一的小女儿被充为官妓。

那时韦姻儿蓦然失去双亲,整日都惶恐不安,只紧紧抱住娘亲给她做的拼布狐狸。棉花塞的软乎乎,仿佛还有娘亲指尖的馨香,从韦府、大狱,再到奉玉楼她都不肯撒手。

直到一个女人走到她面前俯下身,轻轻抚去她小脸上的灰迹,时隔多年韦姻儿依然记得那阵步履间缭绕的脂粉气。

“从你来到这里的这一刻起就别无选择,这些物件救不了你,唯一能靠的是你自己。”韦姻儿看见女人的红唇一翕一合,用力抽走了自己怀中的拼布狐狸,任凭她再如何哭闹也无济于事。

记忆中妖冶的面庞与眼前人重叠在一起,几年过去,林妈妈的容色别无二致,而她却渐渐懂得了当年的那番话。

韦姻儿点头,笑出两点梨涡:“自然记得。”每回面对林妈妈她都有些拘谨,双手不自觉地交握住茶盏。

林妈妈将木匣向她的方向推了推,顺着道:“即是我没收的,如今也该物归原主了。”

看着韦姻儿神色发怔,她又温声补了一句:“回去再打开吧,我有别的事要同你说。”

“我与你父亲曾有几面之缘,他为人慈良清直。”言至此处略有一顿,话锋斗转:“小侯爷虽看似不羁,但为人不坏,你若真能攀得住是份机缘福气。将来若得了势再查昔年的蹊跷,为你父亲翻案也未尝不可。”

她呷一口茶,眼波很轻佻地翻过:“男女之间不过是那点事,你侍候得好他便欢欣,届时吹吹枕头风好处就少不了。”

见韦姻儿一知半解只顾得面上端笑的模样,林妈妈险些被噎了一下,她上下打量琢磨着小侯爷选人的用意,最后得出结论:也许人家就是喜欢这股未经雕琢的迷糊劲。

韦姻儿告辞时肚子里已灌了半壶的明前龙井,糕点也用了大半。林妈妈见其憨态也只是笑了笑,摆手允她归去。

只是当她转身时,林妈妈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别回头!往后离开了奉玉楼就不要再回来。”

卧房内韦姻儿打开匣子,与儿时的伙伴久别重逢,她抱起棉布充填的狐狸,恍然想起娘亲已有些模糊的面庞。小而温馨的院落、杏树结了许多杏子,母亲坐在树荫下一针一线地缝着狐狸垂下的尾巴。

后来呢,杏果被禁军踩的血肉横飞,搭建的秋千被割断绳子,连同父亲栽种的那片菜地一起碾为平地,母亲的眼泪没有掉下来,只是拼了命般将她护在怀里。

她忆起很多旧事,连着收拾,行李时都心不在焉的,一直到入夜才发现林妈妈给她的匣子最底处还藏着一本书。

才翻开一页她便面红耳赤的“啪”一声合上来,小满听见动静赶来查看时她连忙把书藏在背后,寻了个由头把小满支出去,这才重新瞟了瞟封皮上的几字——《春宵秘戏图》。

韦姻儿无心细看,随手翻过几页,索性夹在几本乐谱中间塞进书箱。

***

离开奉玉楼的前一晚,韦姻儿抱着她的狐狸伙伴陷进一个美梦,她梦见母亲温暖而柔软的手掌,搂住她时馨甜的香气。

只是这香气徐徐散去,她双颊濡湿一片,蓦然惊醒时已是被催起身的第二遍。

来接她的男人自称叫作扶辽,往后唤他辽叔即可。随行来的马车有两辆,要带走的几个木箱、包裹一并放在后面那架。

在穿过主城的路上却罕见地聚起人群,马车变得寸步难行,韦姻儿开口问道:“辽叔,前面出了什么事?”

辽叔也探着脑袋到处张望,正好人群中有人大喊道:“放榜了,今年的探花——”

人声嘈杂,她并未听清吆喝的那后半句,不过想来定也与她无关。只是这样的热闹的街景,韦姻儿抬手悄悄掀帘,展露半张桃花玉面。

皇榜周围被围得水泄不通,待稍微松动些,人群中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转身,同她对上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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