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第一年因为被传和老师不正当关系,她都能义无反顾地和那几个学生大吵一架,可这几件事她倒安静下来了,那不就是变相地承认吗?
“林听晚!你这么受欺负,你很高兴是吗?”曾今红走到床边,像是恨铁不成钢地摇着女生的被子。
许是弄得烦了,林听晚终于恢复知觉似的偏过头,身子照样杵着,而一旁装的热水也早已凉透。
低沉又干涩的声音响起,“因为我撒谎,我是那种样样不学好的坏孩子,是我害死了爸爸,我不配提他。”
“……”
“?!”
“?”
“?”
虚弱无力且坚定的话语一出,四个人表情各异,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坏孩子,林听晚可是品学兼优的市三好学生。她害死的?林听晚怕是病得不轻开始胡乱说话了……
“她们还说你撒谎?坏孩子?”
曾今红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了,泪水打湿了眼眶,面上精致的妆容花了,淌下黑水,“这些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她跌坐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林听晚冷冷看着,她不明白,明明这一切都是曾今红说的
——“退一步海阔天空,上了高中的人都是明事理的人,一些小打小闹而已,还喊家长,这种事别再和我说了,简直是浪费赚钱的时间。”
自从林听晚父亲去世之后,曾今红便拼了命地赚钱,林听晚当然心疼她,可自己也只是个孩子,学校的事情其实并不亚于成年人社会的勾心斗角,照样是冷暖自知,备受煎熬。
这四年,林听晚也从最开始的反抗,到后来的麻木,她也摸出了生存的道理,只要自己不在乎,自己能做到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那其实也无所谓了。就像被徐秦二人骂时,进入空耳的状态。
不过,她也知道,这是病。
林听晚木然,话里还是淡淡的,“不是你教我的吗?”
“而且爸爸就是被我害死的,如果我当初不执意要他去帮我拿羽毛球拍,他就不会被别人撞,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林听晚的意识和理智恢复了些许,带着哭腔:“都怪我都怪我,我就是个该死的畜生。是我害了爸爸,我就是个灾星!为什么当初死的人不是我!”
林听晚尖叫着,溃不成军,一拳一拳地落在前胸,最后她双手抱头,泪水模糊了眼睛,人像变成虚线,仿佛看到了父亲的影子,是来带她回家的吧。
可当视线汇聚,是一张珠光宝气的面孔。
“好孩子,你很好,不要听别人的谗言,你爸爸那么好的一个人,当然是希望你快快乐乐开开心心地生活每一天。”
说话的人,是下午丢包砸她的女人。
欧阳玲珊面带微笑,眼尾上扬,眸中是浅浅的温柔的光线,像是傲然生长起来的常春藤,卷须起来,带着暖意的试探。
“头还疼吗?”女人光洁的手伸了过来,蜻蜓点水地捋了下她额前的碎发,“你受委屈了,阿姨在这里和你说声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