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地方躺一天就得一千多块,要不是国家政策好,能报销一部分,我早就坚持不下去了。”
阿梅转过身,偷偷抹掉眼角的泪水。
“你爸呢?”
“死了,死在煤矿里,那年我才五岁。”
按照道理来说,死在煤矿,会得到不少赔偿,怎么会把日子过成这样。
“倒是赔了不少钱,我妈那会还年轻,好多男人追求她。她嫁给了其中一个男人,不到两年就生下了弟弟。谁知道那个畜生骗光了我妈所有钱,拿去赌博,还借了高利贷。”
“他被人打断了一条腿,性格也大变,每天都要打我们娘俩,我妈差点被他打死。”
又是家暴么?
我双拳紧握,想起了姐姐。
“我报警了,亲手将他送了进去,判了八年。”
“怎么会判那么久?”
之前潘婷说过,即便陈刚家暴的罪名成立,最多也就两年。
阿梅嘴角扯出一丝残忍的微笑,这种压迫感,我在大嫂身上感受过,这个女人,不一般。
“15岁那年,我洗澡忘了关门,他强迫了我。”
阿梅说的云淡风轻,却让我一身冷汗。
她是忘记关门了吗?
15岁便如此心思缜密,让人细思极恐。
“我妈为了养我跟弟弟,一个人打三份工,最后便成了这幅模样。”
阿梅擦干眼泪,脸上挤出一丝微笑看着我。
“东哥,你说我该怎么办?我一个女人,什么能力都没有,除了这幅皮囊,什么都没有。我想过放弃治疗,让她死,可我又做不到,她是我在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她并不是一个聪明的女人,但是个好母亲,我真的没有办法。”
我走到阿梅身边,将她揽在怀里。
或许大多数男人都跟我一样,见不得女人哭吧,更见不得可怜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