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祁连山恼羞成怒,余光扫向祁曜缓缓抬起的胳膊,低声呵斥道:“怎么?你想打我?”
打你?祁曜在心里冷呵,他揉了揉发酸胀痛的手腕,这几天他一直在练习写作文,写到手痛。
“今天你不签也得签!”祁连山的耐心已经消耗殆尽,开始下最后通牒。
祁曜整理了下校服袖口,无视对面或期待或僵硬的脸,懒洋洋地拿起笔在同意书上画了个王八扔过去,“我妈现在比你有钱有权多了,你还真威胁不到我。”
“你!”
身后是祁连山的怒喝,祁曜头也不回地转身,室外的阳光太刺眼,他抬手捂住眼睛,冷冷扔下一句:“少生点气,或许还能多活几年。”
下节课是蒋劲松的语文,祁曜直接翘了,径直去了篮球场。
打了几个回合后,常烁横在看台椅子上累得要死,余光瞥到祁曜比他美丽猫毛还白的脸,霎时不爽了。
合着就他一个人舍命陪君子,不仅累死累活还大汗淋漓?
“喂!”
祁曜无动于衷。
“哎!”
祁曜不为所动,他双眉低垂,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不至于吧?这就被打击到了?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常烁搔了搔脑袋,直起身,把篮球抛到祁曜身上。
篮球骨碌碌滚到祁曜脚边,被他用鞋尖抵住,此时祁曜茫然地睁开眼睛,有点无措,有点混乱,反正常烁匮乏的词语量无法形容。
大概就是懵懵懂懂的吧。
“你说,如果一个人一直不理你,是什么原因?”
“讨厌你呗。”常烁下意识脱口而出,“还能因为什么?除了讨厌,难不成还能喜欢你?”
“哦。”祁曜侧过脸,沉默不语。
“不至于吧?”常烁摊开手,无所谓道:“就因为蒋劲松夸了祁亮,骂你了你,就失落成这样?”
祁曜:“……”
这人的脑回路,比港珠澳大桥还长。
“你被鬼附身了?还是我认识的祁曜吗?”常烁在一旁大惊小怪,喋喋不休,“需不需要我给你抱抱安慰?”
祁曜忍无可忍地站起身,他决定离癫公远点,免得被传染。
“别跑啊!”常烁腿支在地上,拦住祁曜的去路,“我刚逗你玩呢!祁亮那狗东西不至于让你低落成这副德行。”
“说说吧,”常烁桃花眼闪烁,双臂懒洋洋枕在脑后,青色发茬在阳光下像颗油汪汪的鸭蛋,“大爷您看上哪家小母猫了?我去帮您提亲!”
“到哪一步了?亲过嘴吗?伸过舌头吗……”
“闭嘴。”祁曜耳廓红得像熟透的虾子,脸颊也染上绯色,仿佛被狠狠欺负过。
“……”
沉默了会儿,常烁跟线路老化的电灯泡一样,吞吞吐吐道:“不是吧,已经?!”
“嗯?”祁曜疑惑,无法理解常烁为什么总是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他的瞳孔澄澈单纯极了,“已经?已经什么?”
“我是想问你,如果她真的很讨厌我,该怎么办?”祁曜走投无路,只能选择提问不靠谱的三花猫表弟。
“死皮赖脸呗!好女怕缠郎!”常烁松了口气,随意问:“你到底做了什么?让人这么讨厌你?”
他真的很好好奇,常烁准备支起耳朵认真听,结果听到了一个让他一言难尽的答案。
祁曜平静地陈述:“她说我作文写得太见不得人了,让我回去多练练。”
常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