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这话就是诈他的,见陈老爷的反应在自己意料之中,江荣也不气恼。
陈老爷见他拿自己没法子,便迈着嚣张的步伐离开谢府,然入刚走到门外,就突然听到一声尖细高喝。
“圣旨到!”
陈老爷一听,以为是江荣找了官家告自己,吓得扑通跪倒在地。
屋内众人也闻声匍匐于青石阶前。
只见一身着绛紫蟒袍的太监手捧圣旨,进屋扫了众人一眼,便展开圣旨念道。
圣旨中先是提到,长宁公主身患重疾,群医束手,谢家女谢婧瑶医术高明,“挽天家之金枝”,官家与公主感其术精德厚,欲将她留于宫中任女医。
“但——”
念到这也不知是这公公气息不足,还是故意停顿,这但了半晌也没个下文,惊得下头跪着的人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脑袋更是吓得往地上磕去。
公主不是治好了,难道又出什么岔子?柳昭虞眉毛几乎要拧到一处了,那公公才又继续拖着嗓子开口道。
“谢氏女叩阙陈情,唯愿悬壶于闾巷,施药于穷檐,圣上深嘉其志,许其开馆授徒,广传医道!”
闻言柳昭虞眉头舒展,这才明白当日为何在谢婧瑶下车之际,江荣说了那一番话——
若治好了公主,定会被留于宫中做女医,然宫中人心险恶,太医局神医众多,偏偏被一介民女治好了公主的病,难免日后不会针对谢婧瑶,江荣便是想提醒她莫要贪图宫中荣华。
只是他为何又晓得这宫里的规矩,柳昭虞好奇地偷瞄一眼神情淡然的某人,心下对他的好奇又多了几分,只是刚飞走的思绪又被一声尖细的声音打断。
“圣上悯其遭逢俗礼所迫,”说到这公公扫了眼跪在下头的陈老爷和谢家众人,“特许其终身不婚,并赐牌匾一方,钦此!”
这一圣旨下来,不仅谢婧瑶的名头传开了,也免遭陈老爷的骚扰,可谓是一石二鸟。
又瞧见方才还一脸嚣张的陈老爷此刻只能灰溜溜地躲在一边,柳昭虞当下觉得心中好是快活。
公公将圣旨递到谢老爷手上后便想离去,然谢老爷眉头一皱,拦住公公问道:“这官家不是还赐了牌匾和金银,怎得不见踪影?”
那公公一个白眼翻上天,没好气地回道:“圣上赐的是谢氏女,不是谢家。”
柳昭虞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便吃了谢老爷一记眼刀,“你一外人擅闯宅院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见传圣旨的一行人已离开谢府,谢老爷便想将气撒到柳昭虞身上,当下朝家仆挥挥手,便想将二人拿下。
“谁敢动他们!”
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谢婧瑶立于门前,下颚微扬,身着流金绣凤锦袍,上头纹着华丽的牡丹,乍一眼瞧去还以为是哪家高门贵女。
谢老爷见自己的女儿穿的如此光鲜亮丽,又是御赐的女医,当下便是一阵嘘寒问暖,一会夸谢家光宗耀祖出了一个好女儿,一会又夸自己含辛茹苦教女有方。
听得柳昭虞心底一阵恶心,坊间皆知这谢老爷碍于女子身份可从来不许谢姑娘学医,何来的教女有方?
“父亲不必多言,今日我是来接母亲一同去药馆住下的。”
谢婧瑶也懒得同他纠缠,带着周氏和柳昭虞二人一并出了府,便坐着马车朝医馆行去。
上了马车却没见到叶辞远的身影,江荣心中一紧,便向谢婧瑶询问他的下落。
谢婧瑶便将叶辞远进宫后的事情都告诉了他。
叶辞远进宫后不仅向圣上举报封丘县豪强欺压百姓一事,还提出了分户定等和设立税籍校正司等对策,圣上欣赏他的才能,不仅将此案交予他处理,还授予了他商税案判官的官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