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应钦直起腰,回答自己的问题:“有我在,你放心。”
冬日里,眼前这双深棕色的瞳孔被光线照亮,闪烁着,像高脚杯里的琥珀色酒液,年岁悠久而醇厚回甘。
只有百战百胜的律师才能在最顶尖的律所里被称为王牌。
谭应钦像一个耐心的哥哥安抚她不安的情绪,余音局促的五官稍稍缓和了些。
谭应钦伸手从大衣口袋里摸出一个粉色的烟盒,问她:“要不要尝一根?”
大男人专抽女士烟,虽然奇怪,但余音却无暇八卦,她下意识环顾向四周,确认没有第三个人后才笑着摆了摆手:“不用了。”
她是公众人物,抽烟对她来说是一件特别隐私,只有在足够隐私的环境里才能做的事情。
她不喜欢也不习惯有人看见自己烟雾下颓败的一面,虽然她人生中的第一支烟就是谭应钦递来的。。。。。。
安静的氛围突然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吸引打破,昏暗的灯光打在那人的头顶,谭应钦试探地开口:“程简?”
听到这个名字,站在原地的余音愣了一下,发现自己举起的手离烟盒只有几厘米后立刻缩回垂在腿边。
以为程简会停下和谭应钦寒暄几句,可程简只短暂地停下,扭头看了眼谭应钦,表情寡淡:“这么巧。”
没等两人开口,程简匆忙道:“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们了。”
决绝的背影很快就隐匿在黑夜中,余音等谭应钦将烟收回盒中,和他告别后将下巴埋进围巾里,走得飞快。
小径的路灯忽明忽暗,风卷走了一部分理智,她心里一边惦记着谭应钦说的事情,一边又揣摩着程简变得冷漠的原因。
走路也开始分神,被人挡了路也不知道,和谭应钦在一起就这么开心?不是大明星吗,这么有空和律师边散步边聊天?这么闲不如早点进组!
程简愤愤地望着她的头顶,心里一阵痒。
余音还大步往前走,直到额角蓦地撞上什么坚硬的东西,感受到疼痛才停下来。
她抬眼逆着灯光看清程简用一手托着下巴,呲牙咧嘴:“走这么快,小时候抓周抓的接力棒啊!?”
程简逆光站着,余音努力想要他的表情,可总觉得隔了层纱似的看不清,她心有愧疚地上前凑近道:“对不起,我没注意。”
本来还生气的程简眼睛睁大了些,手心还捏揉着被她撞疼的下巴,倒吸一口凉气后小声咕哝道:“又没怪你。”
恰好起了阵风,余音又往前挪了小半步,盯着他:“什么?”
除了分手前,程简再没和余音有过这么近距离的接触,他甚至不用抬脚,下巴摆正就能亲吻到她的额角。。。。。。
也不知道上次她被烫伤的和刚才被撞的地方是不是同一块。。。。。。
程简不敢看她的眼睛,垂眼看向自己的肩头,支支吾吾道:“没什么。。。。。。你、你下周有没有空。。。。。。”
不恰好,又是一阵冷风刮过,她的头发在风中飞舞,拂过他的脸颊。程简轻咳两声,等风停下后一鼓作气道:“我说,你下个周末有没有时间。”
“怎么了?”
余音也察觉到两人的距离太近,赶忙后退两步,把吹乱的长发拢在耳后。
“没。”程简抬手摸了摸鼻尖,“江雀知道你有假期,说要聚一聚,请我们吃饭。”
余音认识江雀有七八年,说夸张了,江雀是她的救命恩人,简单说,江雀是她为数不多的朋友中关系最好的一个。
她最清楚江雀的性格,疑心道:“她怎么不自己和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