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是太高兴了,一时不察。你是猪脑子吗?你为什么不盯着他?来的时候给你交代了多少次?”
“你才猪脑子呢,是谁非要喊我看那盏河灯?”
“那你看没看?”
“是你非要我看的!”
“我叫你看,你就看?那我叫你去死,你也去吗?”
“对啊,谁敢不听你周大小姐的话?”
“啊啊啊啊,周啸山你这个神经病。”
“你才神经病。”
“你神经,真是烦死你了。”
“彼此彼此,当我多待见你似的?”
“那你滚!”
“滚就滚,巴不得呢,哼!”
小摊看他俩斗完嘴抬腿就走,忙叫道:“两位客官,河灯忘了拿。都消消火,大过节的,快去点河灯吧,等会儿宵禁就不让点了。”
两人都恨恨瞪着对方,一人一个接过河灯,然后冷哼一声各自转身,背对背冲着桥的东西两侧分别去点河灯了。
常雪融和钟青原放了孔明灯又放了河灯,两人说要多许愿,兴许神佛就能听见心愿,成全他们。
放了灯,钟青原闹着说饿了,想吃东西。
杏云手里提着两满手的东西,他都不要,说不想吃,走走停停,站在一家馄饨铺子前不动了。
是表哥带她吃过的那家“满记馄饨”。
老夫妻开了20多年的铺子,平头老百姓爱光顾,氏族勋贵瞧不上眼,但也偷偷让家里小厮来打包带走偷偷享用,味道算不上惊艳,但就是让人回味无穷,总惦记这一口。
圣上赐婚之前,她跟表哥刚来过。
寒冷冬日,热气氤氲,葱油香气扑面,钟青原被勾起馋虫,就拉着她的手坐下了,杏云和随侍的侍卫便在邻桌坐下。
老人家端来的时候,看见常雪融还问道:“今日怎么不见小郎君?”
常雪融道:“他忙着。”
老人家见她兴致不高,也就没有继续开口,转身回去忙活了。
馄饨是现包现煮的,汤里放了虾皮、盐、醋调味,淋上热汤,再浇香油,香气直往人鼻子里钻。
钟青原张嘴就咬,被烫了个正着,常雪融连忙捧起他的脸,叫他张嘴,看了看他的口腔,所幸没有烫出水泡来,就端过馄饨吹凉了喂给他,“刚沸过的水,慢点儿。”
钟青原从进了寺庙就没被人喂过饭了,此时莫名有些羞耻,他已经是大孩子了,于是抢过勺子,“我自己吃。”
常雪融见他别扭神情,不由想到以前。
第一次跟表哥来吃的时候,她也像他一样贪嘴被烫,那时候表哥也像自己对待小叔子这般对待自己。
只不过,那时自己让表哥喂食,此时小叔子不让自己喂。
钟青原三下五除二吃了个肚儿圆,看见嫂嫂的眼睛似有些泛红,问道:“嫂嫂怎么了?”
常雪融扯起嘴角笑道:“烫着了。”
望着她碗中已经不再冒热气的馄饨,钟青原虽有些疑惑,但还是说道:“嫂嫂当心”。
等常雪融吃完馄饨,他们就打道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