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文学

三五文学>一个守寡十年的女人 > 成亲(第1页)

成亲(第1页)

常茗夏的心正被妹妹哭得酸软,狠狠瞪着登门的父亲,一语不发。

她性子刚直,一旦认死理儿,便会横眉冷目,对所有人都不假辞色,府中人人都怕对上她这个死脖子犟筋。

身为人父,常盛认定女儿们翻不出自己的手掌心,更掀不起什么大风浪,可有时也着实忌惮长女的执拗脾气,宁愿自己退让几分,只求息事宁人。

不过,气得倒仰时,也会大骂她是养不熟的白眼狼,然并不敢叫她听见,怕又起波折。

如今正值特殊时期,常盛无意与长女起冲突,在他看来,只要二女儿乖乖嫁入侯府,他便称心如意了。

故而,他只当没看见常茗夏愤然神色,每日巡视一圈香雪苑,见无异常后,就甩摆两袖寒风走了。

因着冲喜,婚期急迫,就定于两旬之后。

圣上钦定的礼仪规制,纵只旬日,皆已准备周全,一应事物有条不紊送到了常府。

宫中绣娘手上功夫了得,喜服上的缠枝牡丹交颈鸳鸯,都绣得生动活泼。

不过一旬功夫,常雪融消瘦许多,芙蓉面瘦出尖下颏儿,宫人伺候她穿上喜服,纤腰若不胜衣,纵使她面无喜色,宫人仍赞她似瑶台仙娥。

大婚前夕,常府锦幔绕柱,灯笼高悬,一片喜庆氛围。

也不知哪个聪明脑袋想的花招,竟用红绸扎成小花,攒作玲珑花簇绑满了香雪苑的松树,十分之精巧,打眼一瞧,好似冬日逢春。

常雪融睡不着,推窗就见满树红绡映着残雪,竟压过梳妆台上那瓶红梅,她一把抄起金剪,将满树红绡铰碎,还觉不够,又拿脚狠狠践踏,白雪转黑,红绡变暗,方觉胸中郁气稍散。

回到房间,她小心翼翼环抱起那瓶梅花,枯萎花瓣簌簌凋落,望着光秃秃梅枝,她泪眼模糊又想起了表哥。

饕风虐雪,八大汉抬住大红花轿,伴着喜庆的吹打声沿街而过。

从巳时便被折腾起来,常雪融滴水未进,胃里直反酸水儿,被轿子晃得好生吐了一阵儿清凌凌胃液,刷白一张脸勉强歪靠在轿子里当新娘。

路滑脚程慢,一路上逃婚一念倏忽而来,倏忽又去,叫她既悲且怒,吊着一颗心,戚戚然思前想后。

自与表哥的婚期定下,她老盼望着能尽早跟表哥拜堂,过和美的小日子,今日木偶样随人摆弄,只觉浑身骨头缝都酸痛难耐,才被人搀着下轿,实在不美。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嬷嬷拢着手在常雪融耳边喊:“小姐,仔细着点儿,这便要跨火盆了。”

虽然盖着盖头,但常雪融能感觉出热意和隐约的光亮。

按习俗,新娘子跨火盆,寓意着去除霉运,迎来红火日子。

她还需要跨哪门子火盆?

她人生中最大的晦气不就是这场婚事吗?

不正是那拿她冲喜的钟青毓?

她知晓自己此时是被赶上火架的鸭子一只,再挣扎也是徒劳,在嬷嬷的催促下苦笑起来,由竹雨和杏云一人一边搀扶着,缓缓迈过了火盆儿,又跨过门槛儿,进去了厅堂。

既然这噩梦她无法中断,便巴望着早点结束这场折磨。

今上只一个嫡亲姐姐,又最是亲厚,特亲临主婚,御座居中,荣庆长公主与靖安侯分列左右。

见新人已经来到,张德全瞧了眼滴漏,躬身上前低语:“禀圣上,酉时三刻已至。”

“开始吧。”

得了首肯,张德全振袖拂案,扬声道:“吉时已到,恭请陛下亲赐婚书!”

常雪融先向皇帝行三跪九叩大礼:“叩谢天恩!”

张德全当众宣读赐婚诏书,被迫再听一遍那满纸荒唐言,常雪融心口堵着一口气受了赐婚诏。

新郎官儿病重起不得身,应是找了族内近亲代为拜堂,常雪融觉得红绸压手得厉害,指尖冰凉得都要抓不住,便往手腕上缠了一圈儿。

待拜过天地、君亲,行至夫妻对拜时,圣上又亲赐一柄玉如意,常雪融再次跪受。

听得礼官高唱“礼成”,霎时笙箫鼓乐震天而起。

至此,这场婚礼不再需要常雪融,她便被送入洞房。

等被架上了硌屁股的喜床,众人鱼贯而出,常雪融才长舒一口气,揉上自己饱受折磨的膝盖,早知今日这么多跪礼,她就套个膝枕,也少受些罪过。

今日经此一遭,她觉得若非良配,出嫁还不如出家。

暂不提这一整日折腾散了骨架,就只说她离了娘家,孤零零一个到了“新”家,都够她胆战心惊的。

这个“新”,便单指她这一个,别个是血亲,打断骨头连着筋,当真闹了不快,可不会胳膊肘往外拐,帮她这个外姓人。

已完结热门小说推荐

最新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