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政南感觉自己心里很烦躁,他想说你不是有公子哥儿在病房里跟你谈笑风生,难道他家的保姆做饭没有我做的好吃?
赵政南有些排斥自己这种无厘头甚至是接近于无理取闹的念头,但是理智上他还是为她感到开心,两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阶层的人,起码他不会拉她的后腿。
“我看过你的就诊报告了,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赵政南又一次下定决心不再叨扰,推人千里外的态度再怎么粉饰也是藏不住的失落,他怕自己的情绪太过明显,又补充一句
“下次有机会的,做给你吃。”
听起来天衣无缝的许希明在电话另一端有所察觉
“晚上去你家吃饭,做不做随便你咯~”
许希明猜不出来为什么赵政南白天都答应自己了还反悔,但是以她对他的了解,他有事瞒着自己。
办好出院手续,许希明开车回公司处理一下这两天积攒的业务,在路上顺便给迟丽分享了一下老房子着火的心动瞬间。
迟丽连发了几个白眼,再三叮嘱她不要又被人玩弄感情,后半句话犹豫再三并没有说出口:上次也觉得自己的感情无坚不摧,照样被人单方面分手。
她怕她再一次上当受骗,又怕她逃避一辈子。
许希明滔滔不绝地摆事实讲道理,像证明几何题一样证明一个虚无缥缈的瞬间,却被迟丽的话打回原形。
“什么样的爱能让一个人销声匿迹七年,在你事业有成风光无限的时候出现?”
“他要是真的爱你当初怎么那么舍得把你一个人扔在北京,连声招呼都不打?”
“用项目打比方,你对现在的他了解多少?你会投资一个没有背调的项目?”
两个人见面之前还口口声声说自己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他,她才走了几天就好了伤疤忘了疼,迟丽看着视频里的许希明三缄其口,不禁怀疑:让她把话说开,她到底是怎么说开的。
“我不知道,可能是鬼迷心窍吧。”
其实也不是别人没有他好,是在爱一个人的时候,不会有人比他更好,爱总是不讲道理不够客观,许希明懵懂着在爱情里探索,却还是没能找到理性和悸动之间不可诉说的平衡。
赵政南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不通自己到底在干嘛,手机叮叮当当的弹出信息,最后一句是陈书禹问他要不要告诉许希明他的住址,对着那一点微光,赵政南郑重其事地拒绝。
屋子里早就停了暖气,浑身的血液都透过脊骨散发着寒气,赵政南在灶台前面全然没有下午做饭时的兴致,许希明就是在这时候按响门铃的。
发着冷调光的白炽灯在幽闭的空间里照得日子一眼望不到头,阴森森的出租屋,擦不干净的瓷砖缝,一脚踩下去冰凉的触感从脚底板蔓延至全身,这屋子竟这样难捱。
“不用脱鞋,屋里没暖气,地上凉……”
许希明在狭小的空间里猛然泛起恶心,胃里翻江倒海的向上翻腾,把榴莲扔在一边,光着脚匆忙跑进洗手间一阵干呕。
“怎么了?怎么吐了?”
赵政南随后小跑过来站在垃圾桶前面。挡住了许希明的视线,抽了一大沓张纸巾给她擦嘴然后胡乱扔进垃圾桶,俯身在许希明身前放下一双拖鞋——是他脚上那双。
“你去床上躺会吧,我收拾。”
屋子里明明干净的都能拿去保洁公司当样板间,可许希明就是从心底止不住的想吐,甚至连脑子里都是颠三倒四的凌乱。
她想起多年前那个盛满年少时所有喜怒哀乐的出租屋,阳光施舍一般偶尔投进来,创业忙的脚不沾地,他不在的那些日子竟然也就恍惚中熬了过去。
那时候也是回了家就吐,许希明思绪繁杂,蜷在沙发上闭着眼睛疲态尽显。
以为早就结痂的陈年旧伤,在见到阳光的那一刻竟也会如同种子破土而出那样撕开暗沉的疤痕,漏出血淋淋的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