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地脉震动时,他被震落的石屑砸中后颈,本已涣散的神识竟因那股剧痛重新凝聚。
"善哉。"灵虚子抚须低叹,青衫下摆还沾着傀儡爪尖刮出的焦痕。
他望着天罡道长颤抖着掐诀的手,袖中拂尘无风自动,"老道的天罡北斗阵,该是能续上了。"
"守住三十息。"天罡道长的声音像砂纸摩擦青铜,布满老茧的手指在虚空划出幽蓝光痕。
他额角青筋暴起,每道法诀都像在剜自己的命元——
方才傀儡震碎他本命魂玉时,他强行用七窍流血的代价,将最后一缕神识封在阵眼。
此刻重聚,每引动一丝地脉灵气,都疼得他后槽牙咬出血。
黑袍人站在傀儡头顶的动作一顿。
他兜帽下的脸隐在阴影里,却能看见嘴角的冷笑淡了几分——
那道突然亮起的幽蓝光网,正顺着石壁爬向傀儡的青铜足踝。"有意思。"他低笑一声,指尖猛地收紧魂链。
傀儡胸腔里的魂晶骤然爆出刺目血光,金属关节发出扭曲的呻吟,竟生生挣断了半道光网。
"冰心!"琼明璇突然拽了拽何帆的衣袖。
她望着冰魄剑所在的西北方,唇角渗出血丝。
"冰窟的寒雾该散了。
你说的三器。。。我信你。"
冰心仙子睫毛上的霜花簌簌掉落。
她一直紧攥着的冰魄笛突然泛起幽蓝光晕——那是与冰窟同源的灵力共鸣。
这位总端着清冷模样的仙子此刻竟扯松了腰间的冰蚕带,发尾的冰晶坠子撞出细碎声响:"我去冰窟。"
她转身时,脚下凝出半尺厚的冰路,每一步都像要把地面冻穿,"若我三柱香未归。。。"
"没有若。"灵虚子突然抬手,袖中飞出一柄青锋剑。
剑身嗡鸣着悬在冰心身侧。
"我去玄火洞。
这剑借你,遇险时刺破掌心滴在剑格,我自会感应。"
他冲何帆抱了抱拳,衣袂翻卷间已跃上剑背,"小友,且看我等如何取那赤焰珠。"
两道身影几乎同时消失在地道尽头。
何帆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喉结动了动——冰心的冰路在石壁上留下刺目白痕,灵虚子的剑鸣还在洞顶回响。
系统的提示音适时在耳畔炸开:
"检测到灵犀剑方位,距离当前位置二十米,能量波动与古籍精灵印记契合度97%。"
"灵犀剑?"
何帆猛地想起古籍精灵说过的"三器",可方才绢帛上明明写的是镇魔鼎、冰魄剑、赤焰珠。。。
他刚要细问,眉心的印记突然发烫,精灵的童音钻进脑海:
"傻小子,那是我怕你记混了说的别名!
镇魔鼎的真名叫灵犀剑,藏在暗河底的青铜匣里!"
暗河的水声突然清晰起来。
何帆这才注意到,地道尽头的岩壁上有道裂缝,黑黢黢的河水正顺着石缝往外渗,带着腐叶的腥气。
他弯腰背起琼明璇——她轻得像片纸,伤口的血浸透了他的衬衫,却烫得他心口发疼:
"撑住,我带你去看灵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