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攥着黑绳的手指节泛白,指缝里渗出的黑血裹住绳身,幽绿魂火突然暴涨三寸,将青铜傀儡胸口的裂痕彻底熔合——
那些本是被光矛撕裂的纹路,此刻竟翻涌出暗红的魔纹,像活物般爬满傀儡全身。
"吼——!"青铜傀儡的喉管里滚出金属摩擦般的轰鸣。
原本半垂的头颅缓缓抬起,眼窝里的幽绿魂火骤然化作两簇尖刺状的光。
它抬起青铜爪,指甲在石壁上划出火星,每一步落下都震得地道摇晃。
暗河的水浪被震得倒灌,拍在何帆小腿上,凉得刺骨。
"稳住阵基!"灵虚子咬破舌尖,鲜血溅在星耀珠上,赤金火焰猛地窜高,将即将溃散的金蓝漩涡重新绞紧。
他额角的汗滴成线,道袍下的脊背绷得像张弓——方才为了祭珠,他已耗空了三成功力,此刻全凭一口心火撑着。
冰心仙子的冰簪彻底碎了,银发如瀑般垂落,却仍咬着牙将掌心按在寒月盾的盾沿。
盾面的蓝光随着她的动作明灭,有那么一瞬,何帆看见她眼底闪过痛楚——那是极寒之气反噬经脉的征兆。
可她只是将冻得发紫的嘴唇抿得更紧,指尖在盾纹上划出血痕,硬是把即将消散的防御网又续上半分。
"琼明璇!"何帆的声音发颤。
他望着她握剑的手,那双手背的血管凸起如青蛇,暗金瞳仁里的光却比任何时候都要灼亮。
灵犀剑在她掌中震颤,剑刃上的水、霜、火三色流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
三器共鸣的力量,正在被傀儡暴涨的魂力疯狂蚕食。
"情劫碎片。。。"琼明璇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却清晰地撞进何帆耳中。
"原来每一片,都是我动过心的证据。"
她望着傀儡眼中的幽绿光,忽然笑了,那笑意清浅,却让何帆想起图书馆里她翻到某页古籍时的模样,
"第一次见你在旧书堆里找《璇玑录》,你衬衫第二颗纽扣松了;上个月你为我挡那记魔掌,袖口烧了个洞,说要留着当纪念。。。"
她的指尖轻轻抚过剑脊,灵犀剑突然发出清越的长鸣,竟盖过了傀儡的嘶吼。
何帆这才惊觉,剑刃上的三色流光里,不知何时多了细碎的金芒——那是琼明璇的情丝,正顺着剑脉往剑尖汇聚。
"原来渡情劫,不是要斩断情丝。"
她抬眼时,暗金瞳仁里的光彻底凝成实质,"是要学会。。。用这颗心,做最锋利的剑。"
话音未落,灵犀剑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白光。
那光比星耀珠的赤焰更烈,比寒月盾的蓝光更锐,直接穿透了傀儡胸口的魔纹,在幽绿魂火上灼出个焦黑的洞。
黑袍人惨叫一声,黑绳在他掌心崩断,血珠溅在绳头,竟发出"滋啦"的灼烧声。
"不可能!"他踉跄后退,后腰重重撞在石壁上。
"那是千年情劫。。。怎么可能被凡人的心意破——"
"轰!"
地道顶端突然落下大块碎石。
神秘傀儡的青铜爪狠狠砸在方才何帆站立的位置。
石屑飞溅中,它的右臂竟又裂开道新缝,可溢出的不再是黑雾,而是浓稠如墨的魔气。
那魔气裹着腥臭味涌来,何帆的喉咙一甜,险些栽倒——
这是比之前更纯粹的魔息,显然黑袍人方才的魔晶,是用禁术提炼过的。
"禁术·魔噬魂!"黑袍人抹去嘴角黑血,眼底泛起癫狂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