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梁曼寒毛卓竖。
她本能的掉头就跑。但跑了两步又想,万一人没死呢?万一是来爬山的热中暑晕倒了呢?
不管怎么说,死没死她都该过去看看。就算是尸体也该帮忙埋了,所谓死者为大入土为安。
况且埋人这种事她已经不是生手了。
如此想着,梁曼谨慎地小心靠过去。
越靠近她看的越是清晰,这确实是个人无疑了。
树下的尸体是位男子,长手长脚身量高瘦。他年纪应当不大,身穿墨黑的缎面锦袍,一身闲散公子打扮。
从面料上来看,此人家境殷实。
惊悚的是。此人七窍流血,整张脸几近被浓艳的鲜血完全覆盖,让人完全无从分辨出五官。
至今他的耳孔还在往草里不断汩汩淌血。甚至已在身下打湿出一大片厚实血床!
——真的是尸体…还是死状极惨刚刚断气的那种!
梁曼心中一紧。还是别多管闲事了,尸体看着还挺新鲜,凶手肯定没走远。
正在犹豫纠结时,尸体却自己动了。
也许是听到了脚步声,男子的眼皮微微翕动。紧接着,他慢慢睁开眼。
眼眸如墨般漆黑,沉冷幽深,长睫微颤。
隔着重重血泪,男子静静看向梁曼。
两人对视。
梁曼被盯得头皮发麻,对方的这幅尊容实在让人无法不怕。她撇过脸去,掩饰性地咳嗽一声:“这位公子,你、你还活着啊…”
他看着她。然后,慢慢、慢慢眨了下眼。
他不能说话!
梁曼了悟。
她谨慎开口:“那你怎么样?要不要我帮你喊人?凶手在这附近吗?…”
她的问题好像有些多了。
男子对她眨了两下眼,之后便转动眼珠望向别处不动了。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梁曼不解其意。
她思忖半响,猛然间心领神会。往他看去的地方一找,果不其然在草丛里找到只打翻的药葫芦。
原来他不是被人害的,是自己有什么毛病!
这样想来她就放心许多。至少,她不怕被凶手灭口。
按照男子的指示,她小心为他服下药丸。吃完药后男子却闭上眼不动了。
梁曼喊了他几声。对方始终无动于衷,就像睡着了一样。除了胸口平稳的起伏外,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他还是个活人。
是又晕过去了还是怎么?要救要埋您老倒是给句痛快话啊!
等了等,男子始终再无任何反应,梁曼只好起身走了。毕竟这人看久了实在让人瘆得慌,而她也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
来到溪水边。
梁曼将外衫脱下,丢入水中。又往里扔了一只鞋。
另一只则塞了块小石子丢进水底,作为以防万一的证据。
完成这一切后,她光脚蹲在水边发了阵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