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仆人能做的事情,舒丞相都不允许原身接触,只为将来能顺利送她进皇宫成妃。
自然而然,原身对外界的事情便知之甚少。
若是遂进知道舒丞相对他有此谋算,不知还能不能如此心平气和地和舒巧巧同坐一桌聊着天。
“你可知兰家是因何起家?”
“听孙婆婆提起过,是盐商为业。”
“不错。盐商从中能赚的差价巨大无比,曾经兰府也因此风光一时。只是罗大人致仕前,与另外同样走盐商但未有起色的秦家结了谋,要将兰家的盐商线路夺占过去。”
结果显而易见,拿到手了。
“那现下岂不是两线都握在一个人手里?如此大的事情,朝廷不管?”
“只事因秦家出了个驸马爷。”
舒巧巧轻叹一口气,原来最终是要落回朝廷自己手里,怪不得遂进知道得如此清楚。
“所以楼家趋炎附势,便抛弃原本与兰家的婚约,转头投靠罗家?”
“我相信兰絮要舒绣娘订制的红嫁衣,也不过是想要最后再赌一把,试着能否以一点情分挽留楼公子。”
“楼家有助兰家起死回生的能力?”
“自然,楼家老爷子镖师出身,名震四方,势力广泛,任何人都想巴结一番。”
舒巧巧发自内心地想说:贵圈真乱。
走商的想靠拢走镖的,走镖的想接近朝廷的,再顺带帮助朝廷的夺走一部分走商的。
这般循环往复争夺那一张饼,只怕最后争个稀碎,谁都吃不上。
她看向遂进那双墨色的双眼,突然轻笑出声:“殿下与楼公子关系匪浅。”
像是怕舒巧巧误会他们“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遂进赶紧开口解释道:“非也。本公子只是恰好与楼家两位公子在乔罗镇碰面,得知都要前往果云镇才同行一段路。”
“果云镇贫穷落后,毫无观赏雅地,殿下前来是为何?”
遂进却不直接回答,转而问道:“皇宫一年一度举行的刺绣大赛,舒绣娘意欲如何?”
“不如何。”
“若是舒绣娘想参加,本公子可透露一二大赛的事情。”
舒巧巧环视了下四周,再次看向遂进:“遂公子该不会是习惯了这种舞弊的生活方式吧?”
“…………”
“还是说遂公子对民女的技术没有丝毫信心?”
“自然不是。”
遂进在罗府亲眼所见舒巧巧如何在一夜之间补救了那幅五尺长的屏风,毫不掩盖原本绣作的风采,反而让其锦上添花、更加夺目。
单凭这技术,舒巧巧是毫无悬念可以顺利进入宫廷的赛事中的。
“只是本公子在想,若是其余参赛人等都知晓参赛资格和要求、比赛时长、赛中命题,而舒绣娘却全然不知,是不是对舒绣娘有些不公平?”
舒巧巧内心一阵无语,好半晌才挤出一句:“……请讲。”
遂进啜下一口清茶,缓缓道来:“刺绣大赛层层递进,由最初的镇赛选拔出三位获得评判官员青睐的绣娘,上至州县比赛,再选拔出六位绣娘晋至郡都,最终由郡都的赛事中选得十位绣娘进入宫中比赛,最后从宫中脱颖而出的,只会有一位绣娘。
“镇级由镇与镇之间的官员交互定题,其余皆由所在地方官定下,而最后进入宫中的大赛则由皇后娘娘命题。镇级的比赛需绣娘在两个时辰内完成绣品,逾时的绣娘视为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