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弈心不在焉地走在大街上,联想到许久之前师姐与她结的血契,以及自己一直不明的身世,她心里有些荒谬的猜想,却无法证实。
不远处的酒楼门口突然传来喧闹声,打断了她的沉思。
一个约莫十四五岁的少年人被赶了出来,正跟老板理论着。那少男衣着破旧,有几处还打着补丁,一双眼睛却明亮得很,正充斥着怒火。
“我没偷东西!凭什么认定是我偷的?”
“不是你还有谁?你当我不知道,你这家伙一向小偷小摸就没少过,往日里你偷些菜吃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可今日你竟然偷了我的扳指,那可是我娘留下的唯一遗物啊!”老板也很痛心疾首的模样。
云弈并没打算凑这个热闹,毕竟她也并不清楚前因后果,对这里也不熟悉。然而她刚打算离开,却发现暗中藏着些打手,虽然只是些炼气期,但都带着武器,对那明显只是个普通人的少男来说是个大麻烦。
这就有些过分了,她犹豫了一下,正准备出手,却被人拉住了。
“别着急。”一个努力压低的声音凑过来。
云弈转过头看去,开口的那女孩看着也是少年的年纪,眉宇间隐隐透出些傲气,衣着看似普通,却隐隐有浮光一闪而过,像是高级货。
“嘿嘿,”那人有些小得意地笑了,扬了扬下巴,“我有办法搞定,你看——”
再看向酒楼门口,那些打手收到命令,围住了那个衣着破旧的少男,正准备出手,云弈身后的人手里掐了个诀,低声念叨了些什么。
只见那些人脸色突变,捂着肚子纷纷散开了。
这场面倒是新奇,云弈有些意外的看着恶作剧成功后笑得眉眼弯弯的少年,低声问道:“你做了些什么?”
“一点小把戏,想知道?那咱们换个地方说话。”
少年拉着云弈来到一个茶楼,熟门熟路地走进一个包厢,叫小二随意上了些茶水。
"来坐啊,别客气。"
云弈虽然对对方的自来熟感到有些奇怪,但还是坐下了。
“我叫陆寄萧,这茶楼就是我家的,你要喝点什么随便点啊,我请客。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云弈。”她随意抿了口茶水,有些疑惑地暗中打量对方。
“云姐姐,”陆寄萧很是自然地就换了称呼,但配着她稍显清脆的少年嗓音倒也不叫人反感,“你猜我刚才对那些打手干了什么?”
“我猜不到。”云弈诚实地摇头。
陆寄萧颇有些志得意满的骄傲,笑弯了眉眼,“嘿嘿,我偷偷给老板下了咒,只要他下令伤人,用我特殊的法诀一催,就能让他们一起闹肚子去。”
咒术。云弈第一时间就反应了过来,虽然她没认真听过几节课,但基本的知识还是了解一些的。咒术一向是些阴毒的法门,在曾经的仙魔大战时期中发挥过巨大作用,只是也容易出邪修,对于大战结束后的修仙界来说是一个隐患,因此被排挤得逐渐没落了。
但眼前的少女倒和以往咒术师给人的印象完全不同,活泼开朗,仿佛个小太阳似的没什么阴暗面,下咒也只是做了些类似于恶作剧的事。
“云姐姐?”陆寄萧似乎并不觉得自己说出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看着有些发愣的云弈伸出五指在她眼前晃了晃。
云弈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抱歉陆姑娘,我走神了。”
既然对方以诚相待,那自己若是做出扭捏之态倒是不合适了。
“我还是头一次见到真正的咒术师呢,有点意外。”
“云姐姐叫我萧萧就好啦,”陆寄萧拈了块茶点吃掉,满足地眯起眼睛,“咒术师确实大多都隐居啦,不过我可不喜欢跟师父在山里一直住着,就跑出来了。”
“那这茶楼?”
“茶楼是我家的呀,我爹娘都只是普通人啦,只有我自己小时候就被师父看上带走了,他们都不是咒术师的。”
云弈没再细问,剩下的可能已经算是秘密范畴了,于是只点点头道:“这样啊。”
陆寄萧又让小二上了些茶水和茶点,一边吃一边不停偷瞄着云弈。
“云姐姐,我能问你个问题吗?”陆寄萧明显是纠结了一会儿才试探性地问出口。
“什么问题?”云弈疑惑。
“你知道你身上被下过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