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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伙计(第1页)

这绥陵乃三州之地,又有多条水路汇聚于此。绥陵渡曾是入明州上京城的必经之地,商旅来往频繁。然而,民生凋敝之时,百姓少不得失了营生,而以劫掠为生的。加之水网纵横,还多山多丘陵,匪盗抢完就跑,躲入山林,极难缉拿。

作为三州之地,也意味着官员间难免相互推诿、抢功推责,以致匪盗竟渐渐成了气候。

很多商人旅客开始不敢在此落脚,宁愿多走一程,一口气赶到金阳城再说。慢慢地,绥陵渡也就名存实亡了。

而如今的安州刺史孙秉,正是以清剿这明、安、宁三州之地的盗匪而立功擢升。

经他治后,绥陵才得以太平。近些年,更是以其山水之胜,成了金阳城的后花园。这两城相距不过60来里,快马也就一个多时辰。许多明州官员都在此置宅,供闲时游乐,夏日避暑,冬日赏雪。官眷在此长住的也不少。

周冶当然知道,孟珂要说的断不是什么无关野史,笑道:“小姐有故事,周某自是求之不得,洗耳恭听。”

孟珂道:“那我就给大人说个小伙计的故事。”

*

早年间,这三州之地匪患猖獗时,有个扬州富商贩货卖物常行走这一线。可喜此人福星高照,竟没遇到过大股匪盗,时有零星喽啰,舍得些金银也就打发了。

然而,运气总是会用完的。

这一日,他又走在安州境内的时候,终是气运用尽,到了绝处。

所有金银细软、商品货物被一扫而光自不必说,随行的人也逐个倒在了刀下——这山匪宰肥羊,向来是钱要抢,命也要收。连他在内的最后几人都知道,今日是命绝于此了,不由看向了其中一个小伙计。

他们常年走货的倒也罢了,知道早晚有这一日。可这小伙计不过十四五岁,这才头一遭跟队压货。出发前,大伙都拍着胸脯让他娘放心,说跟着他们商队,虽不能赚大钱,但至少能保命。谁料他竟这么背,头一遭就要跟着他们送了小命。

这小伙计心中自然万分不甘,却也知道挣扎无用,颤着身子,紧紧地闭了眼,准备就死——

***

周围的喊杀声渐渐听不见了,那小伙计心中暗想,死便死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说不得下一世就投了个富贵人家,不需像这辈子这么命苦呢。

只是。。。。。。他死了倒一了百了,却放心不下家中寡母。

一想到家中那日夜悬心、翘首企盼的母亲,他顿时一个激灵,心道,不行,自己断不能就这么死了!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留一条命。便是要死,也要回去安顿好母亲再死。

如此想着,他脑子开始滴溜溜转,想着怎么才能活命。

想来想去,让这些人放自己走是不能了,那不然便求加入吧。只要留他一命,让他干什么都行。若是他们不允,他便死也要拼上一拼,杀一个不亏,杀两个赚一个。

想定了,他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猛地一睁眼,却愣住了——那朝他劈来的大刀竟悬停在半空。

他一时闹不明白了,但心念一转,决定先看看再说。他憋着一口气,忐忑地死盯了半天,那大刀也没落下来。

他又壮着胆子四下里扫了扫,见那匪盗头子的大手当空举着,四面杀红了眼的匪盗看到便先后停了下来,跟他一样也是满脸狐疑。

等心一静下来,小伙计便发现,有个年轻的山匪正跟那头子说着话。本就离得不远,喊杀声也渐渐平了,一字不落地随风送进了他耳朵里。

“干爹您想啊,这肥羊宰了,够咱们兄弟们吃多久?咱们若是次次都全宰了,肥羊慢慢也就不敢由此过了。这样,咱们不就没羊可宰了?”

那干爹眉毛一竖:“不宰,难道放了?”

年轻人道:“这人毕竟不是羊,宰了又不能吃肉,何必花那力气呢?倒平白砍卷了刀刃,多废一批兵器。干爹您说是不是?”

“那依你说,该当如何?”

年轻人狡黠地一笑,右手平摊,做出割肉的动作,道:“咱们就跟那养羊的一样,割了羊毛,放回去,下次再接着割。”

见干爹仍未取口,年轻人想着,这些人都只顾眼前,哪里懂什么长久之计,又吓唬道:“以后羊不来了倒是其次,咱们大不了换片山头继续干。可干爹想过没有,咱们宰多了,引来朝廷大军怎么办?到那时,别说宰羊吃肉了,只怕连兄弟们的小命都保不住了。我前日进城可听到消息,说县令正在向上头请旨派兵呢。”

那干爹脖子一梗:“我怕他们?有种就来,看看他们的头硬,还是他汪爷爷的刀硬!”

年轻人忙道:“那是!干爹自然不怕那些酒囊饭袋!只是。。。。。。咱们求的是财,何苦陪他们戏耍呢?儿子有办法,让兄弟们天天有羊宰,顿顿有肉吃,岂不好?跟那些朝廷走狗白动干戈,犯得着么?”

说着,他凑近了干爹耳边,低声耳语了什么。

那干爹听着渐渐面露喜色,随后竟真的大手一挥,下令放人了。

*

剩下那几只羊反而懵了,一时都不敢信,呆怔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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