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绾玉背上的男孩还在昏迷中,她丢掉滑到山底的藤蔓,徒手捏碎了缠上来的最后一条蛇。
刚落地,四周的黑影便缠了上来,阿萨辛的信徒早已埋伏在孤峰底。
君绾玉将背上的累赘往树稍一抛,纪梵狸稳当的夹在树杈间。
为首的黑影毫不客气的开口道:“把人交出来。。。。。。”话音未落,黑衣人觉得心头剧震,一股强大而熟悉的杀气扑面而来。他才抬头,两步间,君绾玉已到他身边,手中的匕首在空中转了一圈,稳准狠,扎进了他的肩头。
黑影还未有任何反应,君绾玉抽出匕首,大袖展动霎那间,君绾玉袖中的银针连着银线漫天而起,血腥味四起。
已有几个黑衣人丧命银针之下。
生死只在毫厘之间。
其他人迅速将君绾玉团团围住。
君绾玉不慌不忙,唇启:“跪下。”
为首的黑影肩头一道血槽深可见骨,他没有管流血的伤口,眼中有一丝不确定:“阁下是。。。。。。”
她犀利的眼神瞬间环顾周围一圈,“你们好大的胆,连我都不认识了。”
君绾玉叹了一口气,惋惜道,“这么多年了,阿萨辛的那些灵尽养一些废物。”
虽然不知道眼前到底是何人,但信徒们看见君绾玉这般威严,也不由得相互观望,不敢上前,生怕眼前这位真的是阿萨辛的某位权主大人物。
双方僵持之际,黑影意识到被君绾玉给耍了,他有些恼羞成怒,拉开了信号弹,红色的浓烟直上云霄:“她这是在拖延时间!杀了她和那个小孩,赤璋权主说了,有功者赏。”
不远处一声声马鸣的长啸声,援兵已在路上。
君绾玉手腕一转,几声闷哼,幸存的信徒们都睁圆了眼,暴毙倒在地上。
在他们的身后,之前倒下的同伴的尸体松开了插进他们心口的剑。这些人到死也没有想到,这些死去的同伴会“复活”并杀死他们。
君绾玉手指一勾,往回一带,那针线像是有灵气一样,像毒蛇一般悄无声息从尸体上撤离,蜿蜒至君绾玉手指尖,缩回袖中。
重新站起来的尸体们又瞬间瘫倒在地上,仿佛从来没有站起来过。
君绾玉忍着极大的痛苦,扶着树才稳住身形,将喉间的腥甜咽下。她一脚踢在树上,巨大的震力将树杈间的纪梵狸震了下来,君绾玉抓起他的后衣领迅速撤离。
纪梵狸从梦中惊醒,他一个激灵,人从床上滚到了地上,骨架如同散了一般,浑身是冷汗。
纪梵狸扶着床边艰难的支起上半身,还没走几步,眼前一黑,连忙扶住椅子的靠背,一阵眩晕,纪梵狸手摸上脖颈,伤口已经做好了处理。
脖子上阵阵痛意,让纪梵狸稍稍清醒了几分。
“呀,你醒了呀。”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女子关上门,将粥放在桌子上,笑意盈盈,“和你说一声,住店需要银子,我将你身上的东西都典当了。”
纪梵狸浑身摸索了一番,什么都没有了,就连衣服都换了。
“你你你。。。。。。”纪梵狸涨红了脸。
“哎呀,别害羞啊,不能让你光着身子睡吧。”
疲惫、悲伤和羞耻心,凭借着这个出口,一涌而发。
他一拳锤在桌上,斥道:“君绾玉,为什么没有经过我的允许擅作主张,你算老几?你凭什么动我的东西,那是我娘留给我的!”
“我家只生了我一个,你觉得我算老几?”君绾玉看着炸了毛的纪梵狸,觉得好笑的很。
她坐下,左手托腮,笑容未减,眼底的嘲讽却极其残忍,“你觉得现在的你和拥有这些东西的你,有什么区别呢?”
纪梵狸松开拳头,是啊,有什么区别呢?同样的一无所有,他闭了眼,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向她道歉道:“我不该朝你发火。。。。。。只是。。。。。。东西若是能留下,至少。。。。。。我还有个念想。”
“念想?”君绾玉嗤笑一声,“要那东西做什么?那东西只会让你回想,让你频频回头,让你重蹈覆辙。杋杋,过去里的每个人都没空等你,重新开始,就必须舍弃从前的东西。”
“你是纪家的少爷,我救了你的性命,你看我穷困潦倒答应我做你的婢女,回申都吧,我能帮你救出你的娘。”君绾玉虽然嘴上说着自己是女婢,但行为上一点儿也没有把自己当作奴婢,她双手趴在桌子上,脸颊枕着自己的胳膊,侧眼看着纪梵狸。